第169章 你喜欢磕头,就一直磕,磕到你清醒为止

    第169章 你喜欢磕头,就一直磕,磕到你清醒为止 (第3/3页)

禀。

    “哼,倒是会钻空子。”

    朱祁钰目光闪烁:“后天会试,舒良,你带着人入场巡查,重点给朕盯着这个毕玉。”

    他看向冯孝:“今年谁是主考官啊?”

    “回皇爷,由白尚书亲自主考。”冯孝回禀。

    “副主考呢?”

    “是吏部右侍郎陈玑、胡奥、和礼部左侍郎李显。”

    朱祁钰点点头:“陈玑和胡奥都是宣德五年的进士吧?陈玑还是何文渊的同乡,李显资历更老,是宣德二年的进士。”

    这几个人选是他亲自批复的。

    “嗯?这几个怎么都是江南人?”

    朱祁钰忽然发现不对劲了:“那个毕玉也是浙江的?”

    “舒良,去盯着。”

    “奴婢遵旨!”舒良瑟瑟发抖。

    朱祁钰站起来:“今天看来是没有热闹看了,舒良,去告诉人,把列帝图打包了给毕玉送去,二十万两银子,一分不能少。”

    “皇爷,这……”

    舒良觉得列帝图,只有皇帝才配拥有,他区区草民,怎么能拥有如此僭越之物呢?

    “哼,民间僭越的事情还少吗?”

    朱祁钰冷笑:“朕要回宫了。”

    送走皇帝的銮驾,舒良松了口气。

    可是。

    皇帝刚走没多长时间,外面就传来咒骂声。

    舒良推开门一看,吓得魂飞魄散!

    “你个臭士子,你敢撞老子?”一个凶悍的声音传来。

    朱祁钰今天一身士子打扮。

    身边拥簇着上百人,都穿着士子长衫和仆人打扮,有太监有军将,李瑾、陈韶、郭璟,全都贴身护卫。

    太监也都人高马大的,都是好手。

    偏偏下楼的时候,迎面撞到一个蒙着眼睛抓姑娘的纨绔子弟,他喝得醉醺醺的,语气豪横。

    冯孝要亮出身份。

    朱祁钰则摇摇头,拱拱手:“这位仁兄,在下侍卫撞到了你,在下给你赔个不是。”

    “还仁兄?老子也是你配叫仁兄的?”

    这货得意大笑,醉眼迷离:“睁开你的狗眼看看!”

    “老子是小伯爷,你这些穷酸士子,考个屁啊!”

    “考一辈子也追不上老子出生的起跑线!”

    朱祁钰的脸色登时阴沉下来。

    李瑾和陈韶就要发作。

    朱祁钰则摆摆手:“小伯爷,敢问小伯爷是哪位伯爵府的贵子啊?”

    “看你问得是人话吗?”

    “老子是哪个府的,关你屁事!”

    那纨绔指着朱祁钰:“你们都给老子跪下,磕三个响头,今天这事就算完了,不然……”

    “不然怎么样?”朱祁钰反复思考,也不认识这个货色,他是谁的儿子呢?

    “不然老子让你死……”

    啪!

    纨绔话没说完,一个响亮的耳光抽在他的脸上!

    “活腻味了!”

    “来人,把整个会馆给咱家封了!”

    舒良如旋风一般冲过来,一个耳光抽在纨绔的脸上。

    本来看热闹的士子们,一听此人自称咱家,就知道坏事了!

    而舒良跪在地上:“奴婢有罪!奴婢有罪!”

    纨绔被舒良一巴掌拍翻了。

    趴在地上,酒登时就醒了。

    太监自称奴婢,那是对谁啊?

    这个说话温文尔雅的年轻人,究竟是谁呢?

    朱祁钰一点都不想声张,被舒良给毁了:“罢了,起来吧。”

    这回皇帝逛青.楼的帽子,是摘不下来了。

    朕的名声更臭了!

    “都散了吧。”

    朱祁钰懒得发作,直接下楼。

    留下所有傻眼的吃瓜群众。

    那个器宇轩昂的年轻人究竟是谁?

    而那个招惹他的纨绔子弟,则被他的随从拖走了。

    他被拖进了皇宫里。

    真的,那一刻真的被吓死了。

    “咒朕死的人,你还是第一个。”

    朱祁钰冲着他乐了:“明天朕让你老子来领你回去。”

    然后御辇就进了乾清宫。

    而皇帝逛青.楼的消息,瞬间传遍全城,风流皇帝的帽子是摘不掉了。

    翌日早朝上。

    朱祁钰被群臣攻讦。

    百官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朕知错了。”

    朱祁钰苦啊,就因为舒良那一跪,本来就不好的名声,彻底臭了。

    他都能想象,他会成为徽宗二代,出现在各种情节里,肯定是没好情节,估计都跟河蟹有关。

    “陛下,您不为名声考虑!”

    “也该为身体考虑啊!”

    “烟花之地,岂是您这样的贵人去的地方!”

    今天炸的,不是胡濙,而是王竑。

    这个新入阁的阁老,第一把火烧向了皇帝。

    “朕什么也没做……”

    “陛下呀,您当年宠幸妖妃,已经损坏了身子,难道还要重蹈覆辙吗!”王竑嘶吼。

    你能不能闭嘴!

    朕什么也没做,你听不到吗?

    朱祁钰本想破口大骂,但文武百官愣是不起身,他只能憋屈地认下:“朕知错了。”

    “陛下乃天子,出宫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没和群臣商量?”王竑不打算放过他。

    “朕知错了。”朱祁钰心里压着火呢。

    “倘若陛下有个三长两短,大明该何去何从啊!”王竑说着说着,热泪流出。

    “老臣当年在奉天殿内打死马顺!”

    “何尝不是恨这朝政昏聩?”

    “如今陛下如圣君临朝,朝政清明,一切都在变好。”

    “可陛下为何如此不怜惜自己呢?”

    “这天下可以没有老臣,可以没有奉天殿内的群臣,唯独不能没有陛下啊!”

    王竑这是骂呢?

    还是拍马屁呢?

    朱祁钰都有点懵了。

    恨也恨不起来,骂吧,还没法还嘴。

    “朕知错了!”朱祁钰只能重复这句话。

    像个小孩子一样,都认错了,就算了吧。

    “老臣愿与陛下约法三章,只要群臣不同意,陛下绝不可擅自出宫!”王竑叩拜在地。

    文武百官全都叩拜。

    原来在这等着呢?

    把朕关在宫里?

    对宫外两眼一抹黑吗?

    然后继续被你们诓骗?继续当个奉天殿傻子吗?

    可是,王竑说得确实是为朕着想。

    有些时候,最可怕的就是那些打着为你好的旗号的人,却做损害你利益的事,这种人是最难缠的。

    “罢了,朕不出宫了。”朱祁钰跳过坑,只说不出宫。

    “请陛下允准!”王竑却死了心,非要把第一把火烧在皇帝身上。

    “若朕不答应,你们是不是要跪死在这里?”朱祁钰有些生气。

    “若陛下不答应,老臣等撞死在这里!”

    王竑玩狠得了。

    换做几个月前,皇帝直接让他撞死,看你敢不敢。

    但现在不行了。

    他大权在握,需要用这些人办事。

    何况,人家是打着为你好的旗号,你要是让王竑撞死,朝臣怎么看他?

    已经缓和的朝堂,又会激烈起来。

    帝、臣纷争不断。

    地方只会一片混乱。

    大明也就没个安生日子了。

    他的梦想就没法实现。

    这些文官真的高明啊,善于抓住一切机会。

    利用朕的野心,倒逼朕做不喜欢的事,这才是文官的本事。

    “朕允准了。”

    朱祁钰咬着后槽牙允准。

    “陛下万岁!”文武百官山呼万岁。

    朱祁钰却开心不起来。

    心里这股邪火,必须发泄出来,那个纨绔子弟的爹呢?九族呢?

    “诸卿快快起来。”

    朱祁钰叹了口气:“会试在即,京中一切都要给会试让路。”

    “朕去田地里看了秧苗,旱了二十多天,又下了十几天雨,今年的收成怕是难了。”

    “朕想免除今年受灾地区的农赋,诸卿意下如何?”

    说回正事。

    叶盛率先开口:“启禀陛下,您在山东开市舶司,试图从海外运粮,结果并不理想。”

    “若免除农赋的话,今年户部收入锐减,如何平定边关战争呢?”

    若是边境无战事。

    免了就免了。

    可现在辽东打得一团乱麻,大宁也危如累卵,鞑靼十四万精兵啊,要怎么对付呢?

    都得用钱啊。

    实在不行,只能纳贡称臣,这笔钱也得想办法凑。

    若是打仗呢,耗费更多了。

    怎么办吧!

    “叶卿所言甚是,终究是打仗消耗太多元气。”

    朱祁钰对山东市舶司很不满,到现在也没收到一粒粮食,交易个寂寞。

    “陛下,不如减免半年吧。”胡濙提出个折中之策。

    朱祁钰点点头:“只能如此了。”

    “但要在受秋赋之前发布减免圣旨。”胡濙又道。

    他的意思是以防万一。

    一旦到秋还要打仗,就要花费大量钱粮,秋赋还得照常征收。

    “先这样定下来吧。”

    内帑没钱,朱祁钰说话也不硬气了。

    该想个办法,搞钱,快点搞钱。

    又议了几件事,便下了朝。

    而在乾清门外。

    竟然是老熟人彭城伯张瑾。

    第一代彭城伯,封的是张太皇太后的大弟弟张昶。

    张瑾是张昶的孙子,他父亲张辅承袭爵位的诏书刚下,张辅就死了,结果就落在他的长子张瑾头上。

    那个大骂朱祁钰的纨绔子弟是张瑾的弟弟,叫张玘。

    “微臣有罪!微臣有罪!”

    见到皇帝,张瑾就不停磕头。

    朱祁钰让御辇停下:“彭城伯,怎么会有罪呢?只是咒骂朕去死,算不得什么,咱们毕竟是亲戚!”

    张瑾脸色一白。

    张玘简直是疯了!

    咒骂皇帝死,那是大不敬,诛九族的呀!

    “请陛下诛杀张玘,以正视听!”张瑾立刻道。

    “你可一点都不心疼亲弟弟呀,不是你生的,也不是你养的,自然一点都不心疼喽?”

    朱祁钰笑眯眯问。

    张瑾赶紧解释:“微臣是陛下的忠狗,无论谁忤逆陛下,微臣都痛彻心扉,恨不能杀之!”

    “张玘虽然微臣的弟弟。”

    “但君君臣臣,辱骂君上,就是死罪!微臣不敢袒护!”

    张瑾说得义正严词。

    但心里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

    “你倒是忠心,可朕三番五次令你家人入宫侍奉,为何不入宫呢?”

    朱祁钰冷笑:“你喜欢磕头,就一直磕。”

    “磕到你清醒为止。”

    御辇进了乾清宫。

    把张瑾晾在这里。

    完了!

    张瑾知道,张家都完了!

    差一点,明天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