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东坡挚爱(为白银萌@柳下挥加更更更!)

    第四章 东坡挚爱(为白银萌@柳下挥加更更更!) (第2/3页)

太深入。

    换成“挺熟”的苏东坡,那就不一样了。

    尤其是苏东坡终其一生,最爱的女人究竟是谁一类的话题,宗极还是很有话说的:“你这个一生挚爱的说法还挺新鲜的。王闰之是东坡居士的三个女人里面里面最没有存在感的。”

    宗极解释了一下,他为什么一开始说对这个名字没有印象:“你要说苏东坡的最爱是王弗或者王朝云,我都能接受,你要说是王闰之,估计很难找到有共鸣的人。”

    梦心之沉默了。

    爸爸的想法,确实代表了主流的看法。

    “用词写悼亡,苏轼是首创。”

    宗极兴致来了,开始一边念,一边解释苏轼那首流传千古的《江城子》: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发妻王弗去世十年,还能被东坡居士惦记,这不是一生挚爱是什么?”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那么多的生活细节,那么多的过往曾经,还有这泪千行,不是一生挚爱,哪里来的年年断肠?

    “东坡居士的三个女人里面选一个做挚爱的话,我选王弗,再不济也是王朝云。”

    “不是有人说《饮湖上初晴后雨》写的就是苏东坡和王朝云的相遇吗?”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多美的意境?”

    “十年生死两茫茫的王弗,淡妆浓抹总相宜的王朝云,哪个不比王闰之千古留名?”

    宗极解释完了,还不忘加一句拉踩:“王闰之只留下一个千古骂名吧?是她把东坡居士留在家里的诗稿烧了个百分之七八十,对吧?这就是完全不懂苏轼文字的价值啊!你说这样的人,是东坡居士的一生挚爱,你爸爸我第一个不服。”

    ……

    天台。

    月光。

    诗在远方,词在耳畔。

    梦心之安安静静的,没有打断爸爸的分析。

    爸爸的疑惑也一样是梦心之的。

    在梦到和王闰之喝闺蜜下午茶之前,她对东坡居士生命里的三个女性的看法,和爸爸是一模一样的。

    梦心之的毕业实习课题,是给博物馆策划一场关于苏轼的展览。

    关于东坡居士的展览,已经太多太多。

    她需要找一个全新的切入点。

    为了设计好这个展览,她首先需要先了解苏轼的一生。

    在寻找资料的整个过程里面,她都没有特别关注过王闰之。

    也没准备让王闰之在苏轼的一生里面,占有特别大的比重。

    实事求是地说,王闰之她能找到的资料里面,确实是没有太大的存在感。

    在东坡故里,有很多关于苏轼和他的父亲苏洵、弟弟苏辙的遗迹。

    最出名的当属三苏祠博物馆。

    关于王弗的遗迹也随处可见,还有很大的一个墓地。

    时至今日,关于王闰之的遗迹,在东坡故里,几乎可以说是无迹可寻。

    不仅没有留下什么遗迹,在苏东坡传世佳作里面,也只占有很小的比重。

    甚至没有任何一首,是“耳熟能详”的。

    完全比不了写王弗和王朝云的。

    可梦心之偏偏就梦到了王闰之。

    在梦里,她请王闰之喝了一个非常时尚的闺蜜下午茶,在一栋非常现代的建筑里面。

    也不知道是不是名字里面都带一个之,梦醒之后,梦心之发现自己被梦里的“闺蜜”给说服了。

    梦境里的王闰之,穿着宋代的衣服,说着现代的语言。

    那感觉,有点像是和穿着汉服的小姐姐一起逛街。

    在梦里,闰之姐姐计较的东西很少。

    她不介意后人怎么评价她,唯有苏轼一生挚爱名号割舍不下。

    梦心之问了王闰之一个问题。

    恰好就是刚刚宗极拿来问她的那一个。

    不算太礼貌,却足够直接。

    梦心之:“闰之姐姐,十年生死两茫茫的王弗,淡妆浓抹总相宜的王朝云,哪个不比你千古留名?”

    王闰之:“十年生死两茫茫……惟有泪千行。堂姐死后十年才得一个梦,梦里才有泪千行,这算得了什么?我给东坡写封信,他的泪就不止千行了。”

    说到这儿,王闰之给梦心之念了一首苏东坡写给她的词——《蝶恋花·送春》:

    【雨后春容清更丽。只有离人,幽恨终难洗。北固山前三面水。碧琼梳拥青螺髻。】

    【一纸乡书来万里。问我何年,真个成归计。白首送春拚一醉。东风吹破千行泪。】

    这首《蝶恋花》梦心之在收集苏轼资料的时候看到过。

    在她原有的概念里面,这首词,与其说这是写给王闰之的,不如说是在写苏轼自己的思乡之情。

    因为梦境里面是闺蜜的关系,梦心之没什么顾忌,直接打趣:“这首词都没有提到闰之姐姐的名字,哪里看得出来是写给姐姐的?”

    “妹妹这么说就没意思了。”王闰之反驳道,“那首所谓的千古悼词也没有提到堂姐的名字吧?”

    “所以,《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写的不是王弗?”梦心之根本不相信。

    “我不是这个意思。东坡和堂姐,肯定是有过相敬如宾、相濡以沫的年岁。”王闰之给出了自己的解答:“但他写下那首《江城子》,与其说是怀念堂姐,不如说是怀念年少时意气风发的自己。”

    “与其说……不如说是。”梦心之哈哈大笑,“我怀疑闰之姐姐在盗用我的句式。”

    “我在你的梦境里用什么句式,还不都是你说了算?”王闰之斜睨了梦心之一眼。

    梦心之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好像也是哈。”

    “堂姐陪东坡走过的,是他人生最肆意的那十一年。他怎么可能不怀念?”王闰之言归正传。

    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不站队自己的闺蜜,学了这么对年文物和博物馆的梦心之并没有这么容易被说服:“是这样吗?”

    王闰之笑着回应:“知道妹妹还是不信。如果你认为死后几年还写悼词代表一生挚爱,东坡写给我的其实更真挚,并且还不是想想而已,而是付诸了行动的,你不能因为那首《江城子》在后世流传最广,就认为那是一生挚爱。”

    “付诸行动?”梦心之问,“什么行动?”

    “妹妹知道我的封号是同安郡君吧?”王闰之向梦心之确认。

    “嗯。知道的。”梦心之点头回应。

    “那就行了,都不用等十年,我死后第三年,东坡给我写了一首《蝶恋花·同安生日放鱼,取金光明经救鱼事》,在我生辰的那一天,买鱼放生,为我祈福。”

    王闰之借着这首词的名字,顺势回应梦心之最开始的“挑衅”:“这总有提到我了吧?”

    梦心之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看过这首词。

    但就是能在梦里,清楚地背诵里面的每一句:

    【泛泛东风初破五。江柳微黄,万万千千缕。佳气郁葱来绣户。当年江上生奇女。】

    【一盏寿觞谁与举。三个明珠,膝上王文度,放尽穷鳞看圉圉。天公为下曼陀雨。】

    确实如王闰之所说,这首词不仅情真意切,还有有付诸具体的行动,【放尽穷鳞】——把买来的鱼全都放了。

    短短的一首词从王闰之的出生开始写,写完了她的一生。

    不是单纯地记录一下梦境,就草草了事。

    王闰之:“心之妹妹,知道为什么【当年江上生奇女】吗?”

    梦心之:“啊?不知道诶。”

    王闰之:“因为我出生在罕见的闰正月,我的名字里的闰字,就是这么来的。”

    又是一个梦心之在生活里面没有关注过的知识点。

    梦心之睡醒之后,还特地去查了一下,闰正月到底有多罕见。

    历史上距离现在最近的闰正月,是1640年,再往后的下一个,是2262年。

    不得不说,梦心之有些被梦境里的闰之姐姐给说服了。

    十年生死两茫茫在现在流行更广,并不代表当时的思念更强。

    可是,既然苏东坡对正室和继室的感情都是经年怀念的。

    那到底谁才是挚爱这个问题,还是不太好就这么下定论。

    有思及此,梦心之换了一个角度:“我还有一个疑问。不知道问了会不会让闰之姐姐不高兴。”

    梦里的王闰之,和历史里面留下的只言片语实的那个王闰之的差别,实在是有些大。

    大到梦心之觉得自己可以“没大没小”畅所欲言。

    “你可以问问,回头我再告诉你,我会不会不高兴。”王闰之的回应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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