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汉奸无处不在

    第八十六章汉奸无处不在 (第2/3页)

出来磨磨刀,年根下杀猪的人家多……俺刚给孩子买了几个烤地瓜,您尝尝鲜,刚烤熟的,这地瓜没有一星点冻伤,很甜。”顾庆坤把两个地瓜送到张喜篷眼前。

    张喜篷向他旁边的打手挤挤眼角。

    一个打手明白张喜篷的意思,从滑竿一侧跑过来,跑得有点急差点摔倒,顾庆坤拉着小敏让开一条路,同时把两个烤地瓜递过去。

    小敏狠狠瞪着眼前的五个人,她的小嘴撅着……听说张喜篷死了,坏人死了,真是解恨。

    又听说许家孙少爷许连瑜接管了张喜篷的工作,希望他不要像张喜篷那样凶残。

    风依旧刮着,把雪刮在窗玻璃上,灰蒙蒙一片;刮在了树梢,银装素裹;雪落在屋顶,白皑皑的,只有烟囱里冒着炊烟,融化一点点雪水,变成了冰凌挂在屋檐下;慢慢升高,变成了一卷卷云,在天空飞翔。

    眼前脚下的雪被车轱辘压出几道辙,纵横交错;天没有那么黑,一切都是白的,没有阳光都那么亮,亮得悦目,比坊子的雪白多了,看着像是咸盐;一堆堆雪,被脚步踩得那么零乱,闪着光,好像刀刃在煤油灯下闪烁。

    小敏的脚步走到了庞家裁缝铺子门前,庞家的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男人,是庞新云。

    “您好!”小敏怀里抱着包袱向庞新云深深鞠躬,就是这个男人陪着她去找绣舞子救出了苗先生,小敏给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两个字:好人。

    “敏丫头进来吧,我有一样东西送给你,本想上个月送给你,只因为发生了这么多事,忘记了。

    小敏脚步忐忑,不知谁让庞老板送她什么东西?她在青峰镇没有朋友呀。

    “不是俺送给你的,是一个客户让俺给你的。”庞新云看着矜持的小敏又重复了一遍。

    小敏第一次踏进庞家裁缝铺子,这个铺子不大,放着两台缝纫机,一台锁边机,还有一个煤炉子,整个屋子热乎乎的;一块长布帘隔开两个房间,布帘后面有一个躲躲闪闪的人影,看着布帘下露出一双女人脚,可以断定是一个女人;里间通着一个小院子,风忽闪着布帘上下飘摇,院子里传来两个孩子的笑声。

    庞新云拉开一台缝纫机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包裹,递到小敏的手里,小敏把怀里包袱夹在腋下,伸出双手接过来,她心脏颤抖了一下,慢慢打开包裹,里面放着一把弹弓,这是二姐给她的那个弹弓吗?不像。是巴爷在城隍庙为她做的,“巴爷……”小敏的眼泪夺眶而出,这是巴爷送给她的弹弓,他下山时忘了带走……心酸的泪水止不住,巴爷,您在哪儿?

    “丫头,莫哭莫哭,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巴爷还活着,活着,那天他把这弹弓留下来时说,‘今儿是丫头的生日’……”

    “真的?!巴爷还记得丫头的生日……”小敏瞪大了眼睛,眼泪大颗大颗滚落。巴爷还活着,这是一个多么好的消息呀,比吃饱饭更高兴,小九儿不是孤儿,他还有爹。

    庞新云点点头,压低声音说:“真的,孙香香就是他杀……他现在不敢露脸,那天几个伪军记得他的模样,朴大郎找人画了巴爷的头像,鬼子到处找他呢。不要告诉任何人。”庞新云嘱咐道:“他准备去蟠龙山,丫头,你能不能跑一趟郭家庄,把他送过去。”

    “能。”小敏想也没想回答,“俺能。”

    “你明天去绣舞子那儿请假,说回八里庄看望父亲大人,快过年了,准备给父亲买点东西送过去,她会给你开一张通行证。”

    “好,好。”

    “谁来了?”内屋的女人掀开门帘从里面走了出来。这个女人三十多岁,模样不丑也不俊,脸上挂着一层多虑,眉头紧蹙,声音温柔。她一只手里拎着一方手帕,看到这方手帕吓了小敏一条,这方洁白的手帕上绣着三朵蒲公英花束,非常精致,这不是绣舞子的手帕吗?小敏把眼睛从这个女人手上移开,深深鞠躬,“您好。”

    “真俊的小嫚,你就是那个……丫头。”

    “夫人,这儿没你的事情,去后院看护好两个臭小子。”庞新云语气有点生气,“不是不让你掺乎我的事情吗,近段时间你是怎么啦?……”庞新云还想多说几句,他看了一眼低垂着头的小敏,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小敏离开裁缝铺子后,庞景琦来到了庞家。

    庞景琦怎么有时间来到他二叔家呢?孙香香被一根烟杆要了命,朴大郎心里除了害怕就是害怕,可见青峰镇有高人,这个人没在他府邸下手,是在庞家裁缝铺子附近,听赶车的说,骡车受到惊吓后是一个卖糖人的拉住了缰绳,那个人力大无比,手里还拿着一根烟杆,当时没在意那根烟杆什么样子,是不是与插在孙香香喉咙的一样呢?他不敢保证。

    朴大郎虽然随时随地耀武扬威,却不敢自己单独行动,更怕回青峰镇,他担心有一天神不知鬼不觉被一根烟杆要了命。他安排庞景琦回青峰镇,问问庞新云当天发现什么可疑行迹没有?

    庞景琦踏进青峰镇时天擦黑了,是雪的亮让天有点白的模样。

    他没有直接去裁缝铺子找庞新云,而是回了庞新云的宅子,这个宅子有他的一间戒烟屋,只要回到青峰镇他就住在这间屋子里,谁也不打扰他,吃饭有人送。

    今儿他的大烟瘾犯了,本想去大烟馆,他克制自己没去,面对着屋子桌上的镜子,看着不成样子的脸颊,再想想他这三年的经历,两行泪瞬间滑落。他狠狠把镜子翻过来拍在桌子上,脱下身上衣服扔在炕上,甩掉大皮靴,虚弱的身体爬上炕,他的头枕着刚脱下来的衣服。

    窗外的风敲打着窗棂,他伸伸枯槁的胳膊,蹬蹬嶙峋的腿,浑身骨头节子嘎巴嘎巴响,面黄肌瘦的脸上只有一双大眼睛,那样明亮,瞭望着高高的屋脊,每根梁子都那样粗,那么结实,就像抗日将士,他们一身铮铮铁骨。

    他本想找机会除掉孙香香,没成想是一个大衍之年的老人先下了手,他敬佩,更惭愧,有那么多中国人民不愿意做日本人的顺民,团结起来参加了锄奸团,说不定哪一天他也会被那一些英勇好汉当做汉奸给毙了,那样更好,死的痛快,活着也是一具行尸走肉。

    一阵阵胃疼袭击着他的身体,饥饿地疼;肌肤的难受,恨不得再抽口大烟。他跳起身,又“扑腾”躺下去。他想做英雄,必须戒掉大烟瘾;他也想参加抗日队伍,他们不会要大烟鬼,大烟鬼太懦弱,为了一口大烟膏也许能出卖自己的同志……想着想着进入了梦乡。

    一个老头踏进了屋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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