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第3/3页)
“长春!咋了这是?!”老头老太太们一看这阵仗赶紧声劝。
长春老汉骂得挺凶,指指戳戳又跺脚,就是不见动手。
老婆婆还偏就把脸伸过去迎着那扬起的老手,回骂得更凶,而且似乎还技高一筹,句句不重样儿,连唾沫星子都随着那两张老而弥坚的褶皮嘴唇迸出各种新鲜花样。
老夫妻仗打了几十年,文武兼施,如今这年岁只能文斗不能武斗了。一来旁人看了笑话,二来武斗的资本没了,力不从心了,所以二人都入了文职;
很快有一天,文职也干不动了,也就闭嘴了。
老头老太太们一看这武仗打不起来,纷纷上前,各自把人拉到一边劝架。
喊妈的声音没了,或许是风转了向的缘故,再听不到了。晨练的村中老人们群中气氛有些不太和谐,约摸时候也差不多了,就各自散伙,各归各家吃早饭去了。
离别的结局逆转如此之大,易晶晶和东野承欢以为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要么就是幻觉?心理上仍然不敢全然接受如此现实,怎么也踏实不下来。
常言说,捧打的鸳鸯各自飞,孤独终老……敢情还有这操作,就把鸳鸯往一块儿赶着照死里打?
尤其是东野承欢,惊喜和激动早在黑狗抢了一嘴巴屎(泥)的时刻就把他抛到了云里霄中;而同时,蓦地一道梁楦在心里……仿佛牛郎看到了织女,激动万分,泪流满面,张开双臂奔向彼此的怀抱,突然一道天河横亘眼前,过去无源头,未来无尽头;又像一座高不见顶的大山,翻越不过;还像一道深不见底的鸿渊,无法跨越……
那是一句无言的承诺,一道牛皮纸做的银河,里面充满了无数颗银币做的星星……
离别总煽情,却在早饭后。
再一次。
这一次,易晶晶带上了她的狗。她吃饱上路,人家也替她把狗喂了——最后一次。狗坐上副驾的那一刻,就又一次脱去单身的外衣,露出男朋友的原形。晶晶知道他的忧虑,见他从云霄里落回来就意志有些消沉,就来气,抓住他的衣领指着他的鼻子尖儿威胁说:“你夺了人家的初吻,休想拍屁股抹嘴走人!告诉你,初吻就像一张船票,我剪了你的票,你上了我的船,就要与我同舟共济!就得和我一起努力,你有精诚,我爸妈就算铁石心肠也会被你打开!”忽然晶晶面色一转,眼睛里就带出审判的光芒:“除非,……除非你承认那天晚上对我说的话算放屁!”
放屁两个字晶晶说的特别重,东野承欢当然明确知道那天晚上的话其实就只有长鲸吸水般浓缩成的那一个字——我喜欢你!
“说你愿意!”晶晶的指头几乎触到了他的鼻尖,“快说!”
“我愿意”
“大声点!老娘听不见!”
“我愿意”
“水饺没吃饱啊!大声点!”
“我愿意——!”
“这还差不多”晶晶得意仰脸,这句比较满意。声音很响亮,震得耳朵里嗡嗡直发痒,一直痒到心里。作为奖赏,一个热烈的长吻封印上他的双唇。
久久难分。
你以初吻买了我的初吻,这第二吻就算添头,白送。
女人等着与车内咬在一起的男女挥手告别,偏生这两个家伙像咬在一起的比特犬,女人等得直掉泪,实在不耐,流着眼泪狠下心对男人说:“回家!”
入了院子,女人勒令:“锁门!”
男人把院门上了三道闩、一道锁。
“我心里难受,抱我回屋”
男人抱着妻子进入内室,关门上锁。女人说:“带我飞!直到你飞不动……”
胶着激烈的咬战终于歇止,唇与唇扯出老长的粘丝丝,也没分出个胜负输赢。好像落了个两败俱伤,身子某处似乎还受了内伤,而且是‘硬’伤,好不辛苦难受。
挥手作别,才发现人去门关。晶晶羞意来袭,脸上红晕一直传染到雪山峰顶。
手机铃声乍起,把迷醉中的晶晶吓了一跳!
是青青,又在催她回家。
末了青青在电话里烦恼问她:“你在干什么啊,我心里慌慌的,医院的同事见我脸红红的,还以为我发了高烧?”晶晶一阵惊慌,电话里吞吞吐吐:“我……我这里信号不好,见面再说吧!”
“你是不是在干什么坏事?!”青青恍悟惊问,于是电话里只剩下一片‘嘟嘟’的忙音。青青这才后觉,舌头……好像也有点儿麻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