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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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直言不讳:还能有谁?就是你心中的那个伟人——你大师兄林满江啊!

    石红杏把菜刀往砧板上一摔,发起火来:老牛,你瞎说啥?你怎么这么想让林满江出事啊?他出事你就幸福了?少给我幸灾乐祸!

    牛俊杰被她一呛,也火了:你还护着他?他把陆建设提起来,就是对付齐本安和你的!如果没有重大问题,他干吗急着要把水搅浑?

    石红杏烦躁至极,心里像长了一团毛,说不出的难受。她只想发泄,把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一股脑儿倾泻出来!就和牛俊杰吵闹起来,从厨房闹到阳台,把放在阳台上的林满江的油画像碰倒了。牛俊杰没看见,一脚踩了上去,正踩在伟人的脸上。石红杏更火:你干吗?快把你牛蹄子拿开!牛俊杰索性跺脚:我就踩,踩死他!这是我的家,有他没我,有我没他!石红杏双手猛地一推,竟把牛俊杰推了个趔趄,差点儿倒下……

    夜里,石红杏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她与丈夫的战争毫无道理,过后心里说不出的难受。牛俊杰其实是对的,如果林满江真有重大问题,是时候划清界限了!心底深处的不安,就像黑水潭冒泡泡,越翻腾越厉害。她主持工作六年,林满江每年都批条子,要她处理一些经济上的事。到了年底,林满江就把条子收回去。如今她两手空空,什么凭证也拿不出来,这使她心惊,大师兄为什么把批过的条子都抽回去呢?不信任她?提防她?也许,林满江早就给自己留了后手,那就更可怕了。一旦出事,她浑身是嘴也说不清,真就成了林满江的白手套。齐本安也不省心,到任后非要审计,得罪了原董事长、党委书记靳支援,也激化了他和林满江的矛盾。现在看来,还得捎上她,京州中福十一年三届班子交接都没搞过审计,肯定有不少问题。

    清晨,石红杏照例穿上自己的运动衣出门跑步。年龄大了,无论多晚睡觉,到时候就醒,没办法。昨夜下了一场雨,空气新鲜湿润,仿佛被水洗过了似的。她深深呼吸,肺也好像给洗了。光明湖深邃宁静,一层薄雾贴着水面,似纱似棉。路旁花草虽已枯黄,亮晶晶的露水却使它们焕发了生机。她跑着步,心情好了一些,阴霾消散,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去医院看看师傅吧,把心里想的事告诉师傅。师傅不但是师傅,也是她妈,是林满江和齐本安的妈,啥话都能和她说。

    石红杏的少年时代不同寻常,十五岁那年,一场矿难改变了她的生活。是一个秋天,马上要过中秋节了,京隆煤矿发生瓦斯爆炸,死了一百零三个人。那是一个禁言的年代,报喜不报忧,报纸、电台对灾难新闻从不报道!全国没几个人知道他们取暖发电的煤炭,渗透了多少矿工的鲜血!在那场矿难中失去父亲的,还有林满江和齐本安。

    三个孤儿被送到程端阳面前,组织上让这位劳模收下三个遗孤做徒弟。石红杏最小,也最不幸,母亲改嫁去了遥远的东北。小弟被带走了,丫头没人要。程端阳收留了她,让她住在家里,当女儿一样养着。她背着皮丹玩耍,帮程端阳做饭洗衣裳。程端阳像妈妈一样,过年过节给她扯花布、做新衣服。一个苹果切成一样大小的两块,分给她和皮丹吃。星期天,林满江、齐本安都回家吃饭,她就愉快地在厨房忙碌,给程端阳打下手,做那老四样小菜。那时候人都穷,但欢乐十分易得。一个师傅,三个男女徒弟,还有一个小弟弟,多么欢乐的家庭聚会啊!石红杏永远忘不了一大家子围着方桌狼吞虎咽的情景……

    到了医院,石红杏见师傅正在看报纸。程端阳已经好多了,面色泛出红润。石红杏拿一把梳子为师傅梳头,那是老人家最为享受的事情。年轻时石红杏讨好师傅,就爱为她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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