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术

    心术 (第3/3页)

起刚才嘴脸,彬彬有礼人样似的。

    在青州这块地方谁拿着卫琅都不当回事,可是京城来的官员却是像看见真佛一样。

    卫琅闲庭信步就像走在自家府中花园,看待吴广禄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奴才,悠悠开口问道:“你叫什么来着?”

    吴广禄垂首回道:“下官姓吴,名广禄。”

    “好名字”

    卫琅赞了句,蒋镒刚要开口骂人就听见他又说:“志广才疏,无功受禄,令堂取这两字果真是有先见之明!”

    吴广禄怔住,本想纠正,却又想这位爷显然是在骂他,莫说语句婉转,就是像刚才那莽夫一样口吐污言,自己也是得听着。没办法,谁让人家出身好,生来就比常人尊贵。

    “刚才听闻吴大人说谁要谋反?恰巧爷也在展霖将军手下当差,若不然咱们一人上一道折子,看看圣上到底信谁的?”卫琅慢悠悠说着,可是每一个字都像是颗铁钉子,直戳人心。

    这话摆明了立场,就算给吴广禄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与卫琅为敌。忙谄媚走近几步,讪笑道:“下官失言,失言。方才实在是被吓着了,胡言乱语,卫公子......不是,是卫统领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下官一般计较!”

    卫琅轻轻一笑端的人间富贵繁华:“吴大人,刚才那般架势呢?可是将爷吓一跳呢!”

    “岂敢岂敢!下官实在是糊涂,冲撞了统领大人您,实在是糊涂,一时胡言乱语,统领大人千万莫怪!”

    吴广禄那谄媚模样着实让人看不下去,蒋镒放下刀,杀了这人都污了自己的刀。

    卫琅却仍旧不依不饶:“这些都是爷同僚,也是挚友,今日你所说的话爷却是不能当做没听见。给你个机会从这跳下去,否则......”卫琅转过身赏给他一个眼神:“否则你这乌纱帽隔日就会有人来替你顶!”

    不远处海浪翻滚波涛汹涌不时拍打岸滩,下去立马就会被海浪带走,援救及时可能多喝几口盐水,援救不及时自己这条小命也就算交代了。吴广禄拭汗,谄笑上前想说两句好话,结果被站在一旁的小兵拦下:“大胆!你竟然意图行刺卫统领,是谁派你来的?”

    这一问问得实在突然。

    “冤枉啊!冤枉啊!”吴广禄直喊冤枉,竟一时间想不起别的话去应对。

    说话的小兵正是展云,一拧眉,厉声道:“岂会冤枉你?你明明就意图行刺,在座诸位都看着呢!都能证明!你可知罪!”

    吴广禄环顾四周见众人那神情毫不怀疑对薄公堂时他们都会去做‘证人’,抖着手不知是气得还是吓得说话都有些哆嗦了:“卫大人明鉴,明鉴啊!小人文士出身,手无缚鸡之力,怎能...是怎会谋杀您啊?”

    卫琅却是顺着话茬往下说:“手无缚鸡之力?爷看你刚才气力足的很!刚才那股巧舌如簧颠倒黑白的劲头哪去了?”

    吴广禄何等精明,听出话里意思,忙摆着手说道:“都是误会,误会!展霖将军一片丹心日月可鉴,小人是被吓得慌不择言,胡言乱语!求大人开恩啊!”

    卫琅刚想说证明一下跳下去,却被展云抢先:“误会?分明就是栽赃!既然你自己承认了,说!是谁指使你的?是不是与北蛮人早有串通?!”

    环顾四周,新搭建上没几日的司办处,放眼望去全是靖北军中兄弟。

    展云冷声道:“刺杀卫统领,与北蛮人勾结这两件事,不知圣上知道会怎么想?斩首示众恐怕不够吧?千刀万剐还是五马分尸?大概没准还会累及家人......”

    展云特意留了空间让他自己想象。

    吴广禄早已没了往日威风,瘫在地上直冒冷汗。

    顿了会,拽下根捆绑货物的麻绳,扔在地上:“大人可要想好了,身前身后都仔细想好。若想通了,我等自会对外说‘大人不慎因公殉职’!放心,有的是办法让仵作验不出!”

    这话一出不光是吴广禄,在场所有人都怔住。

    只听展云又说:“吴大人若是下不去手也无妨,有人可以代劳。你想要刺杀卫统领,卫统领出于自卫防护做出什么事都是理所应当!”

    此话一出,没人当做是开玩笑,毫不怀疑,此时此刻展云是真动了杀心。

    秦伯章一脸凝重,上前去背对着吴广禄,小声对展云劝道:“这可不是小事,三思而后行!”

    展云抬头看向这位向来稳重之人:“小人难防,后患无穷!”

    仅八个字已然理由足够。

    权谋之术他不懂,但人心险恶却最为清楚。

    秦伯章一时竟想不起什么话去反驳,严青耳力好也听见这几个字,细想之后眯起眼,眸光冷厉如锋刃。

    张屹山左右看看眼皮子直跳,一种不祥预感油然升起,赶忙上前去打圆场:“你这小鬼快别作妖了!当是过家家呢!快别瞎胡闹了!青子,你怎么也糊涂了?想什么呢,还嫌大哥不够麻烦?”

    最后一句话起到作用。

    收敛起杀意,展云跟秦伯章要来笔墨纸和印泥,让吴广禄将‘刺杀卫琅’和‘通敌叛国’之事陈述画押按了手印。吴广禄哪会乖乖照做,被展云卸了胳膊,‘咔嚓’一声卸下来,须臾疼劲过了又‘咔嚓’一下接好。既不会留下严刑逼供的证据,又能让人乖乖就范。

    卫琅瞬间跳开,脚踝伤痛记忆犹新,似乎又在隐隐作痛,赶忙往严青身边靠了靠。

    张屹山咧了咧嘴:死小鬼,恁的手黑,等回军营必然要让林蔚离这厮远点。

    吹干墨迹,折好放进怀里,忽然想到与展霖同住府中,难免哪日疏忽。遂而交给秦伯章,他最细心,一定能妥善保管好。

    倘使有一日,吴广禄心生歹意构陷展霖,必定是自己也不想活了。

    临走时,展云最后一个出去的,吴广禄在地上瑟瑟发抖,状如癫痫。展云俯下身,将一枚玉牌展现在他眼前,玉质纯白无瑕,雕着华美的龙凤呈祥图纹环绕在中一个‘显’字。

    如今圣上名讳正是‘显’,这玉佩上纹饰只有皇家才能用,原物主是谁不言而谕。

    展云阴恻恻说:“这是圣上亲赐,你说圣上为何会将此物赐给我呢?”

    他是什么人?圣上为何会将此物赐给他?代表什么?可有什么特殊权利?.......吴广禄后背冷汗直流,难道圣上是因为不信任自己?......帝王心术何其深沉,吴广禄暗骂自己太过冲动。

    展云最后瞥他一眼,转身离开,话多无意,任他自己想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