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

    过去 (第3/3页)

·····行了,不逗你了。快睡吧,中午出发。”

    埃及的一天都是炎热的,整个罗马的空气都被炽热的空气紧紧的包裹着,它就像依偎在这里面的襁褓,长不大一样,读不懂人们的心情。

    更不用说正午的烈日炎炎,光晒着不活动都能让人汗流浃背,全身瘙痒难耐。

    白小戮醒目半瞌,眼眸中含着两泓濡湿的潮红,像是风儿将潮水推向沙滩,要从他眼眶溢出一样。氤氲朦胧中看着她的面若芙蓉蕖的脸庞,媚不胜收,看着锁骨间泛起的汗水,她整个人都是汗涔涔,还紧紧抱着自己,蓦地感觉燥热难忍。

    他不忍叫醒她,因为此刻汗水朦胧的她几乎是完美的,白色的衬衫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她的发鬓早已与白小戮的头发缠绵撕膜。

    他看着她额头泛起汗滴,逐渐顺着脸颊流至嘴角,为这水灵灵的艳唇增添了几分诱惑,便经不住那诱惑,那滴汗珠被他轻吻这点小心翼翼的举动惊醒了柳清莲。

    “干什么呢?”柳清莲迷迷糊糊的说道。

    白小戮赶紧侧过身子,说道:“替你擦汗。”

    柳清莲乜过眸字,狐疑的笑道:“本姑娘都看见了,心口不一的小笨猫。”

    白小戮蓦地睁大瞳孔,喉头翻滚,提起气息,在嗓子眼噎住了,沉默了会儿,又赶紧将头埋进被褥里。整个过程,很笨拙,但是很可爱。

    柳清莲:“······”

    过了会儿,柳清莲安抚道:“好了,快起来了,是在帮我擦汗,快起来了啦!”

    被子里的人抽搐了一下,又不动了,仿佛这世间最尴尬的事莫过于此。早在东院之时,白小戮的脸皮绝对的厚,怎会因为这么一小点事情而尴尬的捂在被子里。如今,人老了,脸皮也跟着遇的事变得薄了。

    变了许多。

    太多。

    柳清莲拍了拍他的屁股说道:“想来就来嘛!怂啦?”

    被子里那人大吼道:“谁怂了!?不对,谁想来啊?”

    柳清莲淡笑着轻叹口气,下床走到门边开门,又回来将裹着被子的白小戮整个抱起,就像是抱着一个巨大的襁褓,走出门外,众人一脸诧异的目光望着她。

    “没办法。”柳清莲说道,“叫不醒他。”

    下楼后,柳清莲出钱把被子买了后,扛起裹着被子的白小戮与剩下几人一起出去。

    柳清莲的手心早已湿透,白小戮更是全身汗涔涔的,柳清莲轻叹口气,没有多说什么。她知道白小戮好面子,对任何让自己尴尬的事情心有余悸,就连坐车回家,没有人同自己下车,都会害怕。

    但就是这样从大大咧咧到缅甸,开始收敛,开始害怕,开始将自己封闭的,开始知羞识廉的白小戮才会让柳清莲感到可爱,想要摸索,了解。

    开始想通过极端的方式想剥开他的胸膛,洞若观火的望着他的内心,开始想知道那颗被玄铁寒冰包裹着的内心,是否也像表面的那样令人心寒。

    烈日不由让人望梅止渴,柳清莲慢慢想起在东院的某个深冬,凛冽寒冬,却未曾飘过半片白花,只是空气中白雾茫茫,让人很不自在。

    白小戮在温暖的床榻上呼呼大睡,柳清莲则是早已在书桌旁聚精会神的工作起来,那天的前一夜,白小戮头疼欲裂,喊叫的撕心裂肺,若不是整间屋子都是隔音的,估计隔壁的几人要过来笑骂了。

    柳清莲抱着他,轻抚他,给他讲故事,无一处不是温柔,无一抬眉不是含着湿红的泪水,无一一个举动不是在吐露内心的害怕。

    怀里的人颤抖着,哽咽着,抽泣着,像一个得了重病的小孩,在接受妈妈无微不至的照顾。此刻,柳清莲当真是上苍施舍给他的一块舔舐不尽的蜜糖,甜而不腻。

    慢慢的,她的故事停了,转而问道:“你看到什么了啊戮?跟我说说,好吗?”

    白小戮哽咽着,紧抿着唇,过了会儿,看着及其难受,他坚持咬牙道:“鬼。”

    他没有如实相告,也只有这样,或许柳清莲会觉得舒服一些。柳清莲看他神情有些恍惚,说道:“鬼吗?好了,没事了,这世上没有鬼。”

    她开始抚摸着他的头发,想要将自己所有的温度传给他,让他安心。

    慢慢的,天空泛起鱼肚白,疼痛消失了,两人在恍惚朦胧中睡了过去。因为白小戮,柳清莲每天都很累,却未曾吐露过半点心酸,也没有什么依旧笑面春风,令人觉着悠闲快活。

    到了那日中午,柳清莲打饭之时遇到一位主任,那名主任面色紧张,他赶忙指着旁边的学生说道:“不好意思啊院长,家里有急事,那名学生是今天转进东院的学生,麻烦您了。”

    柳清莲笑道:“那您忙吧,这边交给我就行儿了。”

    他带着这个相对平常转校生较为特殊的学生处理完手续后,便到了下午,又有许多事情,白小戮却还未醒。

    她忙完自己的事情,又想去叫醒白小戮,不过看着他蜷缩在床上睡得很踏实的样子,便不忍心打搅,就替他把该做的事做了。

    到了深夜,伸了个懒腰,望向旁边的饭盒,打开,庆幸还是温热的,吃完自己的饭食时,又将另一盒给白小戮的放到他窗边,出去透一下气,回来看着被噩梦惊醒的白小戮,如饿及了的豺狼虎豹般吃着晚饭,便露出一天里最粲然开心的笑容。

    而后······几乎每一天都这样,因为白小戮偶尔有几周会正常些。

    一滴冷汗打入胸脯,将柳清莲从陈年旧事中拉了回来,喟然长叹。她并没有忍悲含屈的委屈,更不会生出冲冠眦裂的愤怒,只有平凡,如普通人家那样起早贪黑的平凡。

    又不由得想起一首歌:曾梦想仗剑走天涯······走在勇往直前的路上······

    然后又想到:如果白小戮知道自己的好,应该会被他自己的所作所为气到吐血,想想就好玩,不过,或许自己最清闲的日子,只有啊戮沉睡的日子吧。

    是啊!为一个人鞠躬尽瘁犹如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机器人每天只能自我安慰到后来换来的只是那人抛下自己然后那人便查无所获行踪杳然像是人间蒸发这样的行为怎能让人不感到心寒?

    怎能!?

    即便再坚强,心也会有死掉的那一天。

    不过,柳清莲很庆幸,她挺过来了,靠着自己对白小戮的爱,开始是纯粹的,后面的伤心的,现在或许是肮脏的,爱,挺过来了。她靠着这份爱,挺过来了!

    柳清莲非常清晰的晓得她是他们八人中实力体术最为强大的一位,所以更要守护好大家,一个好兄弟已经在出生入死中,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牺牲了,她不能在被动下去,需要的就是奋勇起身,竭力反抗。

    她这样想着,转而又长吸口气。

    白小戮渐渐觉得不热了,兴许是脑子里钻出了太多东西。

    比如。

    为何单纯高贵的,当真濯如白莲的她如今怎么又会变得这般引人诱惑--是妖娆般的诱惑,是令所有人亲近的诱惑,是在人死后也风流的诱惑。

    转而心低嘲弄般的自笑:也是,出淤泥怎能不染?

    怎能!?

    就像是一处溢着滚滚熔岩的火山口,人后知后觉的进去,出来已是面目全非。

    想想当初,恍如隔世。唯独不变的,是那颗依旧深爱着某个人的心,哪怕那颗心早已伤痕累累,哪怕那颗心早已物是人非,哪怕那颗心······不在清澈透亮,那也是深爱着某个人的心。

    要说,谁不想在云雾缭绕的仙地做自由快活的闲云野鹤?

    他也想,还要与爱人做那令世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他也想,与柳清莲在清净稀人处,欢声笑语。

    他怎么不想?比起每日打打杀杀,为明天的太阳争分夺秒,开启度日如年的生活;比起每夜惶惶不安的睡去,梦中死寂般冰冷到令人毛骨悚然的世界;比起每日从血泊中蓦然站起,眼神闪烁,害怕,愕然······他怎能不想?

    他想,平凡到永远。他也想对柳清莲说:我会一直都在,我会陪你从黎明直至黄昏,从黄昏直至黎明,在直至羽化归仙,直至世界崩坏覆灭,直至宇宙陷入混沌,我会一直都在。

    想着想着,时间过得飞快,明眸中光泽四窜,便窜出那巍峨耸立的胡夫金字塔。

    金冉心笑道:“想当初那些人还算有良心,炮火连天也没有有意损坏这金字塔。”

    雷厌奚吐槽道:“要是毁了就没有那么多破事儿了。”

    今日周围空空,毫无人烟,几人翻过围栏,看到金字塔半腰出那个洞口。雷厌昊说道:“会不会有鬼啊?姐姐我怕。”

    雷厌奚竖起手指摁了摁他的脑门。

    她说道:“好了,别闹了。分两批人。厌昊和明雨同我在外面等,给老者让路。”

    白小戮笑了笑,说道:“我们走吧。”

    说完便如同疾风,扶摇直上,须臾便到了洞口,转头大声道:“这身躯越来越适应了。下面有光,我去探路!”

    柳清莲和金冉心也随即而上······

    雷厌昊对冷然说道:“大叔,您怎么不上去?是不是······”

    冷然说道:“谁大叔?我和你姐一样大!”

    雷厌昊笑着不说话。

    在塔内。

    几人顺路走着,周围灯火缭绕,有着钢铁做的物器,看着不像是有着远古历史的样子。但却是死寂,阴森,令人毛骨悚然。几人便不由得敛息凝神。眼眸中光泽流动,自己的观察着周围。

    白小戮下意识回头扫过柳清莲,蓦地瞪大瞳孔,大惊:“不是······你穿高跟鞋来的啊?!”

    柳清莲佯装失落的样子说道:“什么嘛?姐还以为你早就发现了。”

    白小戮走过来直接将她背起,朝前方走去,望着柳清莲贱兮兮的笑容,金冉心很是难受,咬了咬牙,跟着过去。

    金冉心一直都是孤单一人,仿佛对于找男朋友这种事毫不在意,甚至有些嗤笑于那一对对情侣。对于她来说,一个人很好,想玩什么玩什么,想吃什么吃什么,对于情蜜到做龌龊事,那些她是不会感兴趣的。只是不会像白小戮那样不苟言笑,冰冷如冰。

    父母在逝世前早已谴责过她。

    大多时候都在说:“啥时候给家里填个大胖小子啊?”

    连爱人都没有,更别说什么大胖小子了。

    对于父母那些年对她说的那些她自以为的蠢话,现在竟有些心有余悸。她真的想要了。

    想要爱于被爱。

    她不会老,她长得很美,可以匹敌腊月的寒梅,她性子也烈,及烈,像厉明雨那夜轻酌的酒水,入喉便辣得不成样子,如腹便醉得不省人事。

    她在网上看过柳清莲与白小戮的一些流言蜚语,但从中总能窜出几个真实的--比如柳清莲强迫白小戮后两人不得不在一起。

    虽然没有实证,但大概也就那样了。这让金冉心开始萌生出某种罪恶的想法。不由内心暗自吐槽︰男孩子在外面一定要小心。她觉得前面这两人的爱情来得太简单,无非就是女方白给,男方接受。先确定关系,再去寻求对方的爱。

    想着口腔开始发涩,便抿了抿唇,放空一切,跟着两人走去。

    前方有一楼梯,几人顺着下去。

    走了许久,白小戮狐疑的问道:“真的有王涩涳这个人么?”

    “我们确实查到了这个人。”柳清莲说道。

    金冉心怒道:“只是这样太不尊重女性了吧!”

    白小戮说道:“只是莫名想到几十年前。许多作者出的那些书。男主后面左拥右抱各种美人儿,而且都是通过有些迫不得已的手法得来的。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对性别上的歧视莫名感觉有些严重了。”

    柳清莲笑道:“那恰恰反应他们那龌龊的思想,自嗨到疯狂了呗。总之,反正不管我的事儿。”柳清莲到显得风轻云淡,但白小戮这种内心容易导入感情,伤春悲秋,却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总会心有余悸。

    走着走着,几人好像听到深不见底的深渊传来的一丝低嗥,几人神情恍惚了一下,这声音参杂着无尽的恐慌,很残忍,让人莫名难受,想要哭泣。柳清莲也顿时笑不出来了。

    然后几人沉默,死寂,悲痛,无奈的默哀。

    白小戮和金冉心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金冉心似乎是在哽咽,她说道:“能回去么?我不想看到。”

    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必定是令人可入骨髓的痛苦,那是替人类无可奈何的默哀,最气愤不解的是:造成这一结果的是······人类······

    是同类,这不是自行残杀,这是毫无人道,妄活于世,这是非常荒谬的。同为人,那人为何要······难为人。

    几人沉默了半响,柳清莲眼神异常坚定,寒芒在眸中随光泽流动,她厉声道:“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要尽自己的一份力,因为我们是人类,活生生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