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人已逝,生者如斯

    斯人已逝,生者如斯 (第2/3页)

通过后门拿起柳清莲的钢刀逃到后山,温泉被雨水激荡起伏,溅起的水花像鱼儿一般打落在周围的草坪中。三人跑到徐海天的门房前,看着通往下山路的幽静小道,毫不犹豫的下去了。看路的两人心生凛然,是在想︰山下农民几十户,估计又是一夜血雨腥风吧,可怜,太可怜。

    拖着胎儿腹,行动相对以前很缓慢,腹腔中传来阵阵疼痛,似乎腹中胎儿也感觉到不好的征兆,开始害怕,她咬牙切齿,跟着李岩海跑去。

    疼痛愈发严重,她看着雨水击打着露出的脚踝,上方的裤脚慢慢溢出一道殷红,转而被雨水击散,不由感到害怕。

    雨水氤氲朦胧中,看着鞋深陷泥泞,踩踏荡起的泥水不由觉得恶心,有些晕头。身后之人不知穿的是什么盔甲,跑得极快,前方逃跑的几人隐约听到他们叫嚣的声音了,柳清莲不由觉得更恶心,腹腔中一阵翻云覆雨,她含着口水,这似乎能让腹腔好受些,呼吸微小但急促。

    不过依旧咬牙切齿,眉头紧皱,不说!

    不能说······

    身后轰鸣声起,贯彻山林,黑风吹着前面的相思林,林里花飘,雨水击点,一颗子弹划破山路上空,朝柳清莲飞来。

    她们已经进入前方的相思林了,李岩海闻声而动,将背上的学生放在树旁,舜即向后转身越过柳清莲,接过柳清莲手里的钢刀,刃从鞘出,手起刀落,他将子弹劈开,毒药分散之际,迅速后侧,一套连招行云流水。

    雨水弥漫雾气朦胧中,那些歹徒的身影渐行渐近,看不清五官,但盔甲在雨水中泛着强烈的银光,愈发犀利,愈发冰冷,像要匍匐前进撕咬猎物的恶兽,恐怖如斯。但他们还未进入繁花似锦的相思林,也只是看到下面逃窜停下了的人的身影。

    淡幽幽的花香在林中荡漾弥漫着,春雨湿了这片温和优雅的花林,深了这些生机蓬勃的大树,绿了这挺拔而起的青青草甸,很美,太美。春雨洗礼着这一代,仿佛今晚之后一切都会改变,变得美好······还是可怖?

    若不是在逃命,她们绝不会奔跑,在这墨画般的相思林里,听雨,那一定是很舒服的。只可惜被人逼上刀山火海,陷入众矢之的,便别无他法。

    那些歹徒看到了她们,举起数枪,劈里啪啦火花四溅,子弹不一飞出,乱射前方。李岩海挥舞着钢刀,汗水与雨水融合,这股粘腻在肌肉上流淌着,改过的子弹飞得奇快,一般人很难招架得住,他的肌肉、神经已经开始颤动,开始疼痛,开始麻痹,终于,在快受不了的时候,前方的人停下的开火。

    李岩海感觉到自己的肺腑喘息到撕裂,要炸开一样,面色极差,胸腔及其痛苦,火力突然止息,他松了口气,这一刻,翻过雨水侵染过的花香都不一样,空气是温暖的,不像刚才那般及燥热,又冰冷。

    身体是燥热的。

    心却像被玄铁寒冰冻住一样,就连跳动都那么吃力。

    在千钧一发之际,终于止息了,释然了。他酸胀的肌肉使得他骤然单膝地跪,左手扶着膝盖,右手紧捏着插入泥土的钢刀的刀柄,喘着粗气。他望了望背后的柳清莲,低沉沙哑的说:“清莲,你先走,等我解决完他们再来找你。”

    刚才歇息了片即,柳清莲腹痛缓和过来,眼里泛着血丝,她说:“不可,你是我兄弟,不能让你白白断送自己,你也有家人,你走了,我如何交代。”

    他奋力大吼道:“你不走,我们三个都得死,再说,我现在死不掉。”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这样想着。

    此时,那些歹徒的五官清晰可见,雨水击打着数人的盔甲,他们走进,再次抬起枪支,领头人大喊道:“给我扫!”

    林间骤然变得锋利起来,这里的雨水也愈发冰冷犀利,像冰刺一样不偏不倚的刺入心头,那般寒冻,让众人不禁打了下哆嗦。于是,随着这般犀利,子弹破空袭来,如雨般刺向几人。李岩海拼劲站起,再次举起钢刀挥砍,刚缓和一下的肌肉又开始酸痛起来。

    他沙哑着说道:“清莲······我本是孤儿,后来有了你们,那件事,历历在目,就在昨日一样,小戮把我踢下暗道,还在强忍着极大的痛苦救我们,他给了我现在,我现在,来替他守护你们,好吗?”

    声音很沙哑,愈发小声,似乎刚才震破了嗓子,含着一口鲜血,但语气是那般温柔,那般慈祥。

    柳清莲依然记得他说的事,也记得白小戮在丧亲之前他是最冰冷沉默的那个男人,也很禁欲。她眼眶湿润了起来,痛苦的濡湿在眼眸边翻涌,却迟迟落不下来,想是经历的太多,已经哭不出来了。

    李岩海顿了顿,手还在持续挥舞着钢刀,他含泪说道:“替我照顾好戴越,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他,做事没大没小,拜托······了。”说完,他奋力大吼,像是一条勇猛无比的恶龙,挥着钢刀像前冲去。

    雨越下越大,大到雨水激起的涟漪都有三尺高,大到氤氲朦胧中,那个奋勇的男人的身影已经模糊不清。柳清莲颤抖着,她咬牙说道:“岩海,此仇······我就算粉身碎骨也给你报回,等我······”

    说完转身背起晕过去的学生接着跑下山去,不久便到了山下,一片片殷红血腥,散发着肮脏的恶臭,山下的农户早已被洗刷殆尽,还是那句话。

    可怜,太可怜。

    狐媚般的眼角含着怒火,立誓要把这群歹徒扼杀殆尽,去给死去的亲朋陪葬。柳清莲背着的学生醒来,低眸看着这如白皙花瓣般的脖颈,咽了下口水。

    柳清莲便知道他已醒来,脚踏泥泞,春雨淅沥,花瓣从山间飘到山下,途中还不忘倚着风欣赏着山里的一草一木,以及那被腥红侵染了的土地,房屋。

    心头一颤,她知道他死了,是为了舍命救她,那个陪她出生入死的兄弟死了,八个兄弟姐妹少了一个,那便不完整了,他们杀了一条命也没碰过的李尊者,是那群不要脸的歹徒无辜葬送一条人命,他不是普通人,他是世人所敬仰歌颂的李尊者,而那群歹徒不以为然,依然决然追杀着正在逃命的柳清莲。

    柳清莲不敢想象李岩海死前的愤怒与痛苦,她只想着。

    柳姨在啊戮沉睡期间已经离开了我,现在,又消失了一个好兄弟······

    腹部不知何时又开始震痛,胃里翻涌,开始想要呕吐,背上的学生看出了她起色不太好,开口说道:“柳老师,我可以跑的,虽然没你快。”

    柳清莲实在难受,便将他放了下来,强颜欢笑道:“你快跑,现在出了山路,很容易被发现,我断后。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皱着眉头,说道:“我叫缪悦卿······怎么可以丢下您一个人呢?”长得清秀,身材看起来瘦小,但却符合做那偷鸡摸狗,难得见光的工作,所以李岩海平常很看好他,他也毅力坚强,每日刻苦。

    柳清莲摸了摸他的头发,浅笑道:“嗯!是个好名字。不过你要知道,我可比白虎都还厉害呢!不会有事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呸呸!是一定。”她胸有成竹,笑容极具诱惑力,那人转而露出粲然的笑容,他说:“好!”

    看着那学生渐行渐远的奔跑着的身影,柳清莲叹了口气,有些松懈,又有几分悲哀。

    缪悦卿才刚走没多久,后面追赶的歹徒的身影就显现了,他们不比新人类,开始喘息,便坐在那头,拿着枪支瞄着这边,一颗子弹从发间穿过,落下几根青丝,随风飘飘然了,她又忍着腹痛奔跑起来。

    可恶,我濯濯白莲,岂会葬送在你们手里,可笑!

    越想越发不甘心,可还是在持续奔跑,那群凡人已经完全跑不动了,只能就此作罢,一个个喘着粗气,龇牙咧嘴,闷愤不甘的表情尽数写在脸上,肺腑像是要裂开一样的疼痛。

    突然,腹部一阵跳动,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跳动,疼痛无比,眼泪不知何时悄然落下,她没有管,依靠着石壁进入另一片竹林,找到里面最深处,依靠着一根粗壮挺拔的青竹坐下,面色泛白,汗水和雨水已经浸湿了衣裤,还是喘着微弱而急促的气息。

    她感觉快不行了,掰下旁边初出茅庐的竹笋,从包里掏出白小戮惩罚学生时留下的药水,均匀涂抹在上面,拿着竹笋,拉起湿透的衣服,嘴咬着衣服,不让它落下去,便露出白皙的胖肚。

    竹尖在小腹上方压出一道青青的刻印,她含着有些恐惧的泪水,腹痛难忍,她咬牙切齿,整个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随着一道皮肉撕裂的疼痛,外表皮被割开一道十厘米的伤口,鲜血流出,几秒后又止息,药水舜即黏在伤口上,细胞边分裂边愈合,疼痒难忍,但她依旧紧咬着牙不说话。

    慢慢慢慢的,小心翼翼的,一竖一竖,薄薄的划开皮肉,手上全是可怖的腥红,青碧的竹笋已经被那殷红渲染,恐怖至极。

    她······要给自己怕刨妇产!

    云墨四散,春雨洗礼过的地方荡漾起了一丝清清的幽香,银白的曙光慢慢溅起,划破这孤寂冰冷的黑暗,那躲在云墨后得班轮皓月羞涩的露出笑容,酡羞望着浊浊红尘,似乎实在注视着这个不幸的女人。

    春雨停了。

    仿佛一切都禁止了,竹林里的飘落着的竹叶早已落下,那过后的萧瑟气息却久久不散,相思林中花瓣随着花粉也融入泥泞,准备在泛起新的生命,唯独她,还在焚膏继晷般的准备接待着腹腔中初露头角的新生命,又是新的一代。

    ······

    血淋淋的新生儿抱在怀中,她终于流露处笑容,却还在流着泪,眼目飘然,顷刻间似乎装着兴奋,激动,平静下来,眼神中装满了初为人母的慈祥,随后掰下另一根竹笋,刮掉负在那已经血肉模糊的上面的两层肉,那肉负着药水,将肉刮去,其余的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神情转而摇曳,如释重负。

    正可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此时,寒萌和缪悦卿到了阴山脚下,发现房屋前全是鲜血,军队正在打理这里,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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