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泪眼问花花不语 乱红飞过秋千去

    第六章 泪眼问花花不语 乱红飞过秋千去 (第3/3页)

都是妈妈守候,喂饭喂药,端屎端尿,洗洗涮涮,还要来回奔波给爷爷做饭,就连大夫和病友都以为她是方家的亲闺女。

    初二,应该是过年几天里最具有风景线的一天,姑爷们拉家带口随媳妇回娘家,街道马路上最属穿着整齐的姑爷们抢镜,有人称这一天是“傻姑爷”的节日。我和予辉跟着父母去姥姥家拜年,自然又得到了姥姥和舅舅、姨妈给的压岁钱,不在话下。

    大年初三,来拜年的同学都被予辉留下来吃盒子。前面提到过,我父母都喜欢作诗,所以妈妈给我们提议,每人做一首诗来活跃餐桌气氛。别忘了我们九班的班主任秋老师可是教语文的,都特擅长古典诗词。可是予辉担心依宁和戈瑶会边缘化,所以不主张作诗。

    “伯母这主意太好了,既高雅又有趣味。”没想到第一个出来赞同的竟是依宁。

    “好,我赞成!”戈瑶也跟着凑热闹。

    “这谁怕谁,秋老师也是教我们班语文的,她可是特级教师,还出了两本诗集呢。”戴俊臣也来了兴趣。就这样,我父母做裁判,给十分钟的考虑时间,然后各自朗读给大家听。

    我把笔和纸分给每一个人,心里盘算着谁能写得过予辉?不出所料的话,我可能又是倒数第一,好在这个位置并不陌生。

    “时间到。”爸爸还挺较真的,母亲忙说:“不急,再延长五分钟。”

    “交卷!”除了我,大家几乎异口同声。于是,从予辉开始朗读自己的大作。

    《苏幕遮》红楼内,金丝氅。擎首浮绿,雕锼沓槺粱。鬴外苍狼心底事。飞鸢拭露、闲铃竞风霜。麟经外,儿女怅。千般总是,雪缨劝金枪。翘首严妆少芬芳,曲底乏情,是君却伤。

    予辉咏诗的声音真好听,大家都沉浸在诗情画意里。他刚结束,依宁就忍不住称赞:“真不错,我写的词牌也是《苏幕遮》,给提提意见。”她阴了阴嗓子:《苏幕遮》秋素堂,马上妆。

    蝤蛴白首,柔荑空手段。枝头熟果待旧人。细琢冰玉、痛磨醴楚。瑰玮月,胡烟胖。桂华流光,虫啄青黑裳。

    坝上涂血葬犬信,耆卿还赞,冠上华芳。

    “好!”引来一片叫好声,予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不是这场现趸现卖的游戏,根本就不相信是从一个连男生都畏惧的大姐大作出来的诗词。

    “尚文浩,你来。”依宁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找话岔开大家好奇的目光。

    “我?不行不行,”尚文浩有些发怵。贞贞可是不依不饶:“小耗子来一个,小耗子来一个。”在大家的盛情邀请下,尚文浩只能硬着头皮来了一首《鹧鸪天》:泪眼潺潺忆重重,跫然凄恻映翠声。绣幄唇风空自诩,簟榻蝴蝶醉梦中。此一句,妆前痛,舄底绣红与君同。莫念早年莺燕语,青梅竹马只朦胧。

    “很不错的啦,”妈妈和爸爸耳语。

    贞贞又推荐:“该李天昊的了,”天昊用手摸了摸鼻子,有些腼腆,看了一眼戈瑶,说:“我写的词牌是《满庭芳》”于是,他站起来一手拿着诗稿,一手背到后面,活脱一个古代书生:

    《满庭芳》燕过秦艽,金碧潋滟,桥头谁人听晚。溪锁镇脚,萋萋翠色浅。竹篱墙,闲挂铃铛。空妆台,镜中嫶妍,胭脂薄衫寒。翘首,断纸鸢,裁去两靥,眼角仍乱。辩不清几只菡萏入潭。莫是枝头玉琯,惹人情丝澹澹。又一年,霪霪细雨,晴有登天难。

    “嗯,这孩子有天赋。”爸爸赞叹不已。贞贞坐不住了,她应该是我们班女生中学习尖子,尤其是语文从不服人,她的一首《天仙子》也博得一片掌声。

    《天仙子》啼螀渲景秋溅月,风奏羌音送竹排。光阴离弦何处去?书卷外,朱户台。静容深藏弄情开。尊里碧桃春色改,乌桕过红淡淡来。曲中搬弄珠花落。湿枕味,腰间裁。香尘晚径庭芳拜。

    “我来,”戴俊臣不甘示弱:“我的词牌是《青玉案》。”

    昨夜短风朱墨泣。更寒得,新人衣。螺髻只系塞外路。怕酒乱弦,月圆羞见。瘦树无春夏。白鸟束羽衔春赴。

    快风严面百芳屠。今誓妄许乘不度。盲雪茫茫,三十年路。归期问何处。

    “哇!不愧是秋老师教出来的。”戈瑶很是羡慕,张释用眼一撇说:“服了吧?”戈瑶没搭理他,却看了我一眼,“那我就跟学长学姐请教了。”

    《双双燕》岁过月杪,辜昃影重山。两行白鹭,剪断十里青烟。纸鸢云中相告,仕途路年方去长。半尺袯襫灯下,一卷新语相还。曼曲,金笛玉琯,登红圈锦,鸳鸯两盼。儿女还顾,霡霂做针线,牵住青丝千万。怎奈碧水金波,漫乡音,醨酒良言。偷看石楼油火,恰似初生孤莲。

    戈瑶的吟诗声音清爽的让在坐的听众鸦雀无声。

    “看得出小师妹是个大家闺秀,”张释这张爱嘲弄人的嘴让我很看不惯。“你来!”我有点气不过。

    “我来就我来,”张释也站起来,两手叉腰,竟然不看稿,默诵起来:

    《蝶恋花》愁去青云换银杵,漫漫曼辞,总绕心头树。钱塘车前离人路,

    昌谷堂下伴蜡梅。古韵峥嵘画鹧鸪,半吊黄钱,送暖将军泪。如月短命凤菲舞,一夜一觉又一都。

    “好!”妈妈给了个赞。“还有谁”妈妈问。

    “我。”我和苏美不约而同。我示意她先来,她也没推托,张口就来:

    《雨霖铃》风里迟暮。半履征程,草芥愁苦。六朝人间黼黻,只思量,生处浮屠。泅渡一挥百年,指间春山富。风尘样、胡曲燕殇,映带凌波轻落。新人复往辞旧路。怎奈何、梦里设埋伏。踏巫山三千荆枝,白布衣、青碧泬湖。案前夷狄,八尺长刀断金山阙。似还怕、朱蓝空荡,山河系鞲卢。

    她居然能写出这么长的诗篇,连予辉都有些嫉妒,我也就只有张口结舌的份了。武大郎服毒早晚都是个死,我算是逃不掉了,“那我就不客气了。”我给自己壮胆打气:

    《念奴娇 赤壁怀古》日转星移,是情处,英雄弹缨垂绿。别雀还雨,白相苦、蒲圻风雨伤俱。帡幪江前,铁马滚翻,旌重苍穹闭。天下在心,众生愿为君故!望断彩云旧事,扯颈撘弓弦,贯金胄贾恤。杜康涂器,玉弓弯、无限岁月飞去。再入梁溪,只恐草庐先贤,狷介寡语。多少往事,执手同看朝夕。

    这可是一气哈成啊,谁也没想到我作的诗如此鸿鹄之志,气贯山河。连爸妈都是一副怀疑的样子。“给我看看,”戈瑶不等我反应过来,一把抢走了手稿。

    最后在大家的邀请下,爸爸妈妈各咏颂了一首诗词,爸爸的诗牌是《摸鱼儿》:远丠梨亭沁熏黄,洑转千回又望。烰里弦声只寂寞,难唱有情漫长。开郡邦!不惧怕、铮铮铁骑挂泥香。瘦影牵荡。欂卢也知趣,尊卑擎首,只比秋秧像。菡萏落,短风伤尽愁苦,唲嚅不见鱼浪。伏案束手留光阴,褒姒谁家深藏?夜叉将!算成败、再见莫非大王。情到深处,怒挂响铃铛。

    只叹佳人,又是恨一场。

    妈妈的词牌是《春草碧》:侁侁星罗耀九州。嵚崟未画出、鸧鹒泣。披血挂颅两千里,携酒三千洒芳地。揶揄东篱翁、掺掺细。瑾瑜断臂相怜,芙蓉梦戏。一饮淳酖尽,凭晒罗涤。小楼恐怕斜照,君逝故城影离离。庭院妆糊涂,春草碧。

    这顿盒子宴让大家十分尽兴,散席了,还都恋恋不舍,临行前,贞贞还问:“叔叔阿姨什么时候请我们吃海鲜啊?”众人大笑不止。

    爸妈送同学们到了门外,只有予辉和依宁还在屋里,两个人不知是有意磨蹭,还是故意让大家都出门,反正现在就剩下他们俩了。“我走了,”依宁一边系上防寒服扣子一边说。

    “嗯。”予辉顺手把围巾递给她说:“戴好了,别着凉。”依宁冷不防给了予辉一个吻。予辉的脸“腾”的一下子飞红,依宁笑着转身出了屋,对我爸妈说:“阿姨叔叔再见。”此时,予辉还傻愣的站在屋里。

    话分两头说,方片J去霍子谦家拜年,酒后多言,对上次被戴俊臣爸爸KO和依宁去他家提出的警告额为不满,心里更是不服,说找机会给他们点颜色。

    霍子谦不同意方片J的报复想法,怕把事情弄得一发不可收拾,到头来两败俱伤不说,还要牵扯到长辈。

    方片J想,这是霍子谦的借口,实际就想追戈瑶才是真正目的。上次让方片J带人吓唬戈瑶,就是想来个突然出现在戈瑶面前演一出一虎斗群狼,英雄救美的大戏,谁知弄巧成拙。霍子谦心里别扭,但他明白现在还不是得罪依宁的时候,他也不敢得罪,因为他怕曾经追过依宁被拒绝的事让众人知道丢面子不说,传到戈瑶耳朵里,那就真的一点都没戏了。

    方片J比霍子谦大三四岁,自从上完重机技校后就一直在社会上瞎混,俩人也是打架打出来的交情,要不是看在霍子谦有点势力也不会跟他鞍前马后,低三下四。见霍子谦的态度与自己的想法有分歧,也不想多说什么,心想自己的事还是自己办,反正这口气得出。于是,把最后一口酒喝完起身就走。霍子谦知道他心里不痛快,也就没有再挽留。

    方片J借着酒劲独自徘徊在戴俊臣家附近,目的很明显,是想再会会那个武术大师。不巧不成书,戴俊臣的爸爸戴清风还就让他等到了。原来,戴清风正好送串门来的同事出来,等同事开车走后,正要回家,不想与方片J打了个照面。方片J借着酒劲自以为两强相遇勇者胜,不由分说上去就是一拳,结果被戴清风一个四两拨千斤,紧接着一个扫堂腿,方片J立马倒下。方片J这是第二次领教武术大师的厉害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干脆坐在地上不起来了。戴清风看着他那诬赖的德性十分搞笑,问他服不服气,他到是挺乖,说服了。于是,戴清风把他拽起来,和风细雨地说:“跟谁啊?仇这么大?为什么?”

    方片J酒劲也过去了,脑子也清净了许多,便把心里的窝囊气一股脑全都吐了出来。戴清风听后哈哈大笑,知道他没什么文化,勉强称得上一介武夫罢了。于是就耐心给他讲,都成年人了,遇事要多动脑筋,不能光给人家当枪使。霍子谦让你冲锋陷阵,出了人命还不是你去挨枪子。依宁上你家警告你是为你好,实际也是旁敲侧击给霍子谦听。

    几句话让方片J恍然大悟,哑口无言,顿时心服口服。非要拜戴清风为师,戴清风出于社会的责任感,也是为了挽救落后青年,竟破例口头应了下来,师徒俩当即约定出了正月,每周日到水上公园教习武术。

    戴俊臣得知此事第一时间约我在外院见面,我放弃了晚上一家人码长城的乐趣,按时和他如约坐在了外院篮球场的长凳上,正对着场外大型喷泉池。

    水池象是一面镜子,圆圆的月亮映在池面。附近那圆圆的几盏路灯灯光映在水里,就象是一颗颗星星,围绕着池中的月亮。一片一片臃肿的白云缓缓地移过池面,仿佛是一群老妇,弯着背,一步一步吃力地从月亮前面走过,想把月亮遮住,月亮却透过云片的空隙影喷泉池。

    戴俊臣将他爸爸收徒的事叙述完了之后,我俩沉默静坐,双双仰望天空,感慨它不是只有严寒和寂寥,还蕴藏着无数的美丽,这种美丽来源于内心,是内心深处一股袅袅的炊烟。天空真是太美了!有许多璀璨的星星眨着眼睛,好像在炫耀自己的美丽。它们有的在说悄悄话,有的在呼呼地睡大觉,有的把眼睛睁得大大的,认真地看着地球上发生的趣事,闪闪烁烁的星星和千变万化的月亮,真是一对完美无缺的好搭档呀。

    当晚回到家,我洗漱完毕就钻进了予辉的房间,不等他问,我就一五一十全盘托出戴俊臣约我出去的前后经过。予辉听后感到很高兴,更为戴俊臣的爸爸文武双全的大智大勇而赞赏。

    这一夜,我们哥俩把上高中以来所遇到和经过的事前前后后总结分析了一边,越说越兴奋,特别是谈论到依宁,予辉的神情表现得从来没有过的激动。以至根本就没有我说话的余地,正好,我就当做催眠曲,迷迷糊糊躺在他的床上睡着了……

    大年初五,民间称之为破五。这一天老百姓都在家剁白菜包饺子,老人说这是剁小人,一般不让小孩子出去串门。

    霍子谦在家闲着无事可干,起床后吃了两块蛋糕,就来到小区外附近的一家游戏厅。进了游戏厅一眼就看见四伟正聚精会神跟游戏机较劲呢,便坐在他身边,打了个招呼,开始玩起了“僵尸大战”。

    玩了一会,霍子谦递给四伟一支烟,说:“那天是你给依宁报的信?”四伟把烟卷架在耳朵根上,眼睛盯着游戏机,手没停,嘴里“啊”了一声。马上又觉得不对劲,停下游戏机,侧身看了一眼霍子谦,解释说:“我只是替人找耗子,后来听说是你的人打了高二九班的人,要知道是你的事,我才不管呢。”

    “嗯,你知道我和依宁的事是吧?”霍子谦阴阳怪气的腔调,让四伟出了一身冷汗。他连忙说:“听到点风声,具体什么情况不清楚。”

    霍子谦哼了一声:“装傻充愣一个子不少挣。”

    “嘿嘿”,四伟陪笑。

    前面说过,依宁的姥爷是高干,蹲牛棚时结识了同样被劳动改造的老新华中学校长,也就是霍子谦的爷爷。两个人成了患难之交。双双平反后又都回到了各自岗位,也成了有共同语言的朋友。这样一来二去,两家走的比较近,霍子谦从初三就追依宁,起初依宁对霍子谦也有好感,把他当做哥哥,只要被谁欺负了,或有委屈了,霍子谦当仁不让就去“拔创”,反之也是一样。初中毕业前,霍子谦明目张胆在学校挑明依宁是他的女朋友,他的意思是,我霍子谦马上毕业去上高中了,我离开后,谁也别想打戈瑶的主意。这让快要上初三的依宁很难看,真是癞蛤蟆爬脚面不腻味人膈应人。尤其这事不知怎地就传到了依宁姥爷的耳朵里,老人家气的直哆嗦,随手就拨通了霍子谦爷爷家的电话,阐明观点,孩子还那么小,我们不同意!在学校造成的恶劣影响你们要负责任!

    结果,霍子谦不但挨了一通臭骂,两家老爷子的关系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以后我们俩之间的事你最好不要参合。”霍子谦对四伟说。

    “是。”四伟应诺。

    也就是这一天,苏美为了答谢我家的宴请,约我们哥俩去看电影,并且叫上了依宁。可巧的是,在影城大厅遇见了戈瑶和天昊。戈瑶看见我的第一眼感觉很不自然,我心里也有点酸楚,各自里都明白,却也只是用微笑应付一下内心表露出来的尴尬。聪明的依宁不想看到这一幕,主动过来和他俩打过招呼,拉着予辉就去服务台买爆米花。苏美似懂非懂,借口去了洗手间。

    其实大家见戈瑶私下与天昊出来看电影,心里就明白了七八分。我们仨愣了一会,又都想没话找话,于是出现了不合拍的异口同声“你们……”、“没想到……”、“真巧……”,然后又都回归愣神……。好在予辉买了六纸桶爆米花,说俩人拿不了,就喊我们过去,也算是解了围。

    从影城出来,予辉提议找一家饭馆吃完饭再各奔东西,大家一致表决没有意见,于是向登瀛楼进发。

    就在快要到达目的地时,看见霍子谦和四伟在马路对面的游戏厅门口跟三个同龄人打架,我和天昊拉着苏美戈瑶姐俩想走掉,而予辉在犹豫,只有依宁快速跑过马路,横挡在他们中间。

    “宁姐?”四伟虽然比依宁大,但这可是圈里的官称啊。

    霍子谦先是一愣,又怕她被误伤,就用身体挡住她,说“你别管!”

    依宁对他们俩没有理会,上前一步问那仨人:“怎么回事?”

    “他说看我不顺眼,就动手了,”一个细高挑的指着霍子谦说。那两人直点头,看他们这样子也都不是打架的料。

    “没伤着吧?”依宁没等他们回答接着说:“看来也没什么大碍,走吧。”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没再说什么,走了。

    依宁回过头来就冲四伟发火:“怎么又惹祸?幸亏是老实孩子,要是遇上横茬的,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虽然依宁没有看霍子谦一眼,但他知道这是说给自己听得。这时,我们几个也都站在了依宁的旁边,为她的果敢行为暗暗佩服。

    霍子谦搜索一遍我们,把找眼点落在了予辉的身上。他的眼神很凄凉,没有了往日的犀利霸道,到像是斗败了的公鸡,标着四伟膀子向自己家小区走去。

    简单截说,众人吃过饭,约定几天后再相见,便各自散了。

    再说,这天张释父亲到宋校长家拜年,谈话间,宋校长透露要解散高二九班,原因是学校要精简,老师队伍要压缩,九班的学习成绩参差不一,好坏学生要分开。在张主任看来这理由再荒谬不过了,所以当即提出反对。

    “张主任,在我的记忆里你还是第一次反对我的决定对吧?”宋校长直视着他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别担心,张释虽然成绩不如意,但放到尖子班带一带,拉一拉还是可以的吗。”停顿片刻,又说:“你的副校长问题,教委马上就要批下来了,这个时候咱们领导班子可要保持一致呦。”

    张主任被上司软硬兼施的话弄得哑口无言。

    张释这天见他父亲回家后闷闷不乐,一脸的踌躇,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又惹他不高兴了。毕竟也是个比较孝顺的孩子,不想大过年的让父亲生气,就小心翼翼主动搭讪哄他,不曾想他父亲叹息一声,然后就把学校要拆散高二九班的消息告诉了他。张释问为什么?他父亲也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千叮万嘱不要参与。

    整整一夜,张释转辗反侧睡不着,想不出是什么原因,于是起身提笔写了一封致学校领导的公开信,其实就是质问一个问题,要校领导给一个有说服力的理由。

    就在快要开学的最后一个返校日,学校宣传栏上贴着一张赫然醒目的公开信,我们这才知道将要发生的事。不只是我们九班,包括全年级都炸了锅,予辉找到依宁试图让她出出主意,想想办法,但她表示这件事情不知从何下手,学校领导层的事,作为学生无能为力。

    一石激起千层浪,学校高层召开紧急会议,以应对接下来不可预测的躁动。同时对张主任提出严厉批评,张主任不服,当即提出质疑。

    三天之后,宋校长接到依宁表哥的电话,一场风波就这样神奇的平息了。我们都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