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苍记事之十一 童年

    文苍记事之十一 童年 (第3/3页)

    她完全不能替代花的位置。我想。

    真是这样么?

    我想到了花的身影。她歪着头,对我皱眉的表情就像是昨天刚发生过一样。我终于明白,她永远也回不来了,即便她活过来站在我面前,她,也回不来了。

    我不是那个我了,她还是那个她。就像是两个交情颇深的朋友,有一天,她(他)离开了另一个人,再见面时,已是陌路,再没有那种熟悉的滋味了。

    倘若一方有意,许是会感慨些什么,也类似这般,悲哀的是,另一方浑然不觉,就算知晓,两者间也相隔了一层厚厚的看不见的阴霾了。彼此默然无语,残剩下的,唯独唏嘘。

    花和莱都是一条狗。狗与人最大的区别,便是从来只有人抛弃它,它从来不抛弃人。我常常想,狗是悲哀的,愚蠢的,可笑的。

    人类用它的名字为骂称,不知衍生了多少新鲜用途,它们还是傻傻地为他们鞠躬尽瘁,最后被人毒死,抛尸荒野,或是成为桌上的大餐。

    然而,想到朋友之间,我不抛弃对方,对方却随时可抛弃我。有种东西,人们永远也无法比狗坚守得更优秀。这或许就是某种不为人知的悲哀吧?

    而在时光的岁月里/人们追逐嬉笑/天空高蓝阔/太阳光暖柔/风歌微轻盈/新的面孔一变再变/唯独不变他们外表洋溢的脸皮/一只狗瘦骨嶙峋/抖抖疲惫污秽的身子/抗拒不可抵御的命运/踏着枯萎下去的青草/牢跟着某人不放/却不知/此人心中早已空空荡荡

    在阴暗与光明交织纷杂的社会里,在学校里,我慢慢地发觉,我有时就是一只狗。一只会皱眉的狗。当我瞥眼看那些欢乐闹腾的学生时,就和五年前花看我时的眼神如出一辙。

    2016年4月16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