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阳城少杰 第十三章 有人闹事

    第一卷 阳城少杰 第十三章 有人闹事 (第3/3页)

可是血脉这种东西是切断不了的。哪怕你否认千遍万遍,他文视理都是先帝爷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当今圣上的亲叔叔。在这阳关镇杀一个落魄的皇族,杀人容易,善后却难。涣翁也是因为这个,才没有直接下杀手。”

    “不过这文视理文王爷倒是也算个人物,竟然值得涣翁分出人手来单独料理他。我侍奉涣翁他老人家这么多年,他的对手中能得到这种待遇的,不是没有,少之又少!”

    “那是那是,涣翁神机妙算,算无遗策!”混混这会学乖了,不再发表任何评论,只是一个劲儿的无脑拍马屁。

    “涣翁留着文视理的性命,其实还有一层考量。”中年人评论道,“对于文王爷这样的人来说,失去性命并不是最痛苦的。”

    说到这里,中年人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冷笑。

    “最痛苦的,莫过于看着自己为之倾尽一生心血的高楼,在自己面前轰然倒塌。”

    小混混陪着笑脸,心里却是一阵恶寒,哪里敢搭话。

    中年人又静静地看了文佳工坊一会儿,然后说:“你派人去,叫他们裹挟着暴民往里冲吧。文视理的一张利口可是出了名的,若是被他巧舌如簧给杀了锐气,岂不是功亏一篑?”

    小混混谄媚地一颔首:“谨遵侯爷懿旨!”

    工坊大门里。

    文视理正冲外面高叫着:“方才说我文佳工坊坑害了你丈夫的那位夫人,你的丈夫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做何手艺?薪资多少?我文某人记性虽然差,可是拜我这秃头所赐,我这工坊里上百位伙计的名字我还是能记清楚的!”

    “毕竟,头发就如同人头上的草,把草都剪了,自然就没有东西再会从大脑里吸取养分了!我本来稀烂的记性自然也能好些喽!”

    护场队这边一片哄笑声响起。

    “我。。。”方才表演的惟妙惟肖的那个抱着孩子的妇人支支吾吾,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就是她的败笔了。如果这个时候她随便胡诌一个人名,也许还能蒙混过关—文王爷会矢口否认,然后藏在人群里的煽动者就可以污蔑王爷是咬死不认账,这样就抓住了文王爷和工坊的小尾巴。只可惜,这个从丐帮里出来的职业女乞丐虽然演戏水平一流,可是碰瓷的功夫还欠点火候,一下子就被文佳工坊的大掌柜给戳穿了!

    “还有那位大娘!您的丈夫和儿子姓甚名谁啊?我文佳工坊里并肩共事的父子只有两对,一对是方氏,一对是吴氏。敢问这位大娘:您的丈夫和儿子姓什么?”

    “姓。。。姓方!当然姓方!就是你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财主把他俩害死的!”老太婆明显是迟疑了一下,可是立马就反应过来,继续声嘶力竭地演戏,冲着文王爷吼道。

    胖胖的秃子王爷一听这话,咧嘴笑了:“哎呦,这位大娘,这可不巧了,方氏父子还都健在,活的好好的呢!您看,他就在我这队伍中呢!”

    “不过哈,我倒是特别奇怪一件事:您是打哪儿来的?”王爷反问道。

    “啊?”老女人一愣。丐帮出来的老太婆毕竟比年轻妇人多吃了几十年的米,道行要稍微高点,可是也高不到哪里去。

    文视理哈哈大笑:“大娘有所不知,这方家父亲做了几十年的鳏夫,一直没续弦;方家的儿子三岁就没了亲娘!如果您是方家的女人,那这可就怪了!难不成您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那棺材盖儿那么重,您这老胳膊老腿儿推得开吗?”

    又是一片哄笑声。整个护场队的人全都笑起来了,连之前一直极力忍耐的人也都噗嗤一声笑喷了。有几个拿着木棍的后生更夸张,直接笑弯了腰笑红了脸,像只煮熟了的大虾一样一弓一弓的,只有在护场队长厉声呵斥之后才有所收敛。就这样,笑声不仅不变小,还反而越来越大,在整个工坊和巧匠街上回荡。

    老妇人涨红了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全体暴民的士气为之一锉。

    文王爷一抬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接着说:“承蒙各位父老关照,我文佳工坊在此地立足已经两年有余了。这些日子以来,我们工坊打碎了巧匠街的宁静,给乡亲们带来了困难,我作为工坊的主事人,在这里给大家赔罪了!”

    煽动者本来应该抓住这个机会大做文章的,可是他们没有—所有人都被文王爷强大的气场震慑住了。

    “欠了债要还,犯了错要改,这天经地义!我文佳工坊但凡有任何地方对不起大伙,我文视理都会一一赔偿!可是,这冤有头债有主,若这个事情不是文佳工坊犯的,众位还要硬栽到我们头上—”

    “别听这老财的花言巧语!别被他骗了!”人群里有个声音突然怪叫起来。

    “姓文的满嘴谎话!他这回把大家哄走了,来日就会继续作威作福!”

    “冲进去,砸了工坊!拿回我们的东西!”

    “拿回我们的东西!!”

    刺耳的嚎叫声此起彼伏,原本已经安定下来的人群再次蠢蠢欲动。兰望看到:原先躲在人群后面和中间的许多街头混混和恶棍都行动起来,吼叫、踢打,撺掇着自己身前的人往前挤。就这样,原本已经没了锐气的前排人们也被推着往前走。为了不被尖锐的拒马刺伤,前排的人纷纷开始想办法搬开、推倒或是直接破坏拒马。许多体弱的人猝不及防,一下子被突然前涌的人流挤倒在地,顷刻间就被踩的骨肉尽碎。哀号和呻吟互相交织着,再和疯狂的咆哮混杂在一起,令听者毛骨悚然。

    人潮毫不理会被踩踏丧命的牺牲品,再一次流动起来,直往门内冲来,各种“讨公道”的怪叫声一浪高过一浪。不明真相的贫民身不由己,也被裹挟着随大流一般往前滚动。

    形式急转直下,眼看工坊的大门就要被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