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断竹 第四十七章 瘸腿老梆子

    第一卷 断竹 第四十七章 瘸腿老梆子 (第3/3页)

    喝酒不停的年轻人忽然叹了一口气,挥手划出一道禁制,无奈道:“小黄!你也太不给我长脸了吧?堂堂元婴修士,打个豆腐脑儿和着屁捏的金丹境界,都能搞成这一副惨淡模样?”

    一个鼻青脸肿的道童忽然出现,把柳知允吓了一大跳。这位黄大仙儿脸上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手里拎着个谢顶又瘦的与干柴似的老头儿,也是一身伤,看着比黄鼠狼还凄惨。就连柳知允都止不住在腹诽,这是泼皮斗殴还是修士斗法?

    黄大仙儿都要委屈哭了,对着张木流喃喃道:“这家伙忒阴险,比你还要阴险。一处破宅子这一个坑那儿一个坑的。黄老爷我小心又小心还是着了道。张大爷你是不知道哇!这老家伙见我找他,不晓得发什么疯,把他学的本事一股脑儿全招呼我身上了。我本事再大也架不住那么多的禁制啊!”

    张木流无语道:“行了行了!方才我跟柳大人说了,日后给你在这漕县县城建一座黄仙儿庙,别给我装可怜了。”

    黄鼠狼闻言就换了一副表情,转头朝着柳知允鞠躬不停,一口一个柳老爷。

    柳知允嘴角抽搐不停,心说好歹是个妖啊!怎的这么不要脸皮。还有,说张先生阴险?这不是胡扯嘛!

    只是架不住这黄鼠狼精不停点头哈腰,年轻知县只好憋出个笑脸说道:“黄仙不必如此,等日后帮你建好庙宇,还得黄大仙帮着稳固一方山水,帮着本官给这一地百姓谋福祉呢。”

    黄鼠狼连声道谢,说:“应该的应该的,比有些光叫人跑腿儿却不给半点儿好处的人强多了。”

    张木流气极而笑,朝着黄鼠狼说了一句滚过来,后者苦着脸就走过来,嘟囔道:“要打要杀随便你,反正我打不过。我要是不哭,从今天起我就跟你姓。”

    张木流翻了个白眼,从袖子里掏出来那柄南山飞剑,半空中划拉几下,一道金光符箓便印在黄鼠狼身上。

    黄大仙儿吓得不轻,只是还没有开骂,那道金光便往他来。于是便见得一个小道童,眼珠子往上翻去,身形后倒,发出长长的“呃”声。

    饶是柳知允都有些想捂脸,虽然这黄鼠狼精瞧着是童子模样,可按张先生说,这家伙都有三百岁往上了,怎的还是这么没谱儿?

    这位年轻知县此刻有些后悔答应帮其修建一座庙宇了。

    张木流再没搭理这得寸进尺的黄鼠狼,而是转过身往那个半吊子咒术师身旁去。

    “装死吗?在我面前装死,说不定会真死。”张木流笑着说道。

    谢顶老头儿依旧无动于衷。张木流朝黄鼠狼使了个眼色,后者几步过来就是一个大巴掌。

    那位咒术师捂着脸颊哭喊道:“哪儿有这么欺负人的,大修士了不起吗?”

    张木流面色阴沉,与谢顶老头儿说道:“给你一次机会,好好说话。”

    这老头被一句话说的冷汗直流,方才那穿着青衫的年轻人,是实实在在有了杀意。只是他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你叫我说什么啊?”

    只听得啪一声,黄鼠狼几步蹿过来又是狠狠一巴掌。过了半晌,这位半吊子咒术师还是不开口,黄大仙儿过去又是一巴掌。连着好多次之后那老头儿终于开口了。

    “你他娘的别打了!我真不知道咋回事,前些年有个人跑来打了我一顿,让我帮着胡知县算计积沙镇的黄芪一家,我从头到尾也就下了一道只能管用二十多年的禁制,写了两个长生牌位而已啊!你把老子打死,老子也就知道这么些个。”

    柳知允怒了,走过去一把拎着老头脖领子,沉声道:“你两次出手,害了一家人你知道吗?”

    咒术师瞪眼道:“几个凡俗中人又与我何干?修行路上谁手下没有说不清的亡魂?你问问他杀过多少人?”

    张木流冷笑着放出一身煞气,连同柳知允与黄鼠狼都吓了一身冷汗,更别说这谢顶咒术师了。

    “我所杀生灵,千万往上。可我所杀之人除了敌人,就是该死之人。”

    咒术师颤抖着手臂递过来一枚纹路古怪的石头,声音也是颤抖不停:“这是那人当年给我的报酬,真没有别的了。我这种人压根儿就无缘长生大道,当然是有几天潇洒便潇洒几天。胡知县给了我不少好处,既然拿了他的,我当然要帮他做事。”

    柳知允皱眉道:“于是你就可以罔顾他人性命了?”

    谢顶老头儿不再言语。

    几人忽然同时转头,发现那一身青色儒衫的年轻人已经不见踪迹,原本停留不动的外界也是恢复如初。

    张木流被一股巨力拉扯到个不知名的地方,四周是街上人海,好不热闹。可仔细观瞧却是不太真实。仿佛那些亭台楼阁与街上行人都是被画出来的,徒有其形。

    又是被什么东西一拽,张木流又到了一处四周皆是石壁,方圆十丈左右的地方,仿佛被一只大锅扣在其中。

    一袭青衫盘膝而坐,片刻后睁眼无奈道:“老瘸子吗?”

    啪一声,一根巨大拐杖劈来,张木流瞬间便被拍飞至石壁。

    一道声音不知从何处来,听着像是在笑。

    “臭小子,这么跟你太爷爷讲话?”

    张木流吐了一口血痰,开口只说了一个“老”字而已,那根儿拐杖再次扫来,一道青色身影又被拍去另一边石壁。

    一袭青衫艰难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灰尘,龙胆瞬间握在手中,一身一身青色火焰溢出,堪堪挡住一拐杖后大声叫骂:

    “你这老梆子!你奶奶的,我太爷爷死战的时候你他娘的跑那儿去了。”

    这次没有拐杖打来,只是一道拄着双拐的虚影忽然出现。

    “骂什么?骂你祖宗?我奶奶是你太奶奶的奶奶,我娘是你太奶奶的三娘!”

    话音刚落,又是一拐杖打来,张木流又被拍飞,那瘸子骂道:“我没能救大姐夫是我的错,我认。可这也不是你这重孙儿王八蛋不叫太爷爷的理由。”

    张木流再次起身,只是瞪眼,却未曾开口。

    因为他娘的打不过!

    过了许久,不见那老瘸子言语,张木流便试着开口道:“那积沙镇的机缘是咋回事?”

    又是一根巨大拐杖扫来,一袭青衫又被拍飞。

    那老人说:“跟长辈怎么说话呢?你爹敢这么与我说话吗?”

    张木流干脆不再起身,一屁股做在石壁下,取出酒囊开始喝酒。

    老家伙太欺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