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断竹 第四十七章 瘸腿老梆子

    第一卷 断竹 第四十七章 瘸腿老梆子 (第2/3页)

十年内张木流想要重返瞻部洲,估计会很难。

    青衫青年忽然笑道:“知允,能不能喝酒?”

    “喝是能喝的,只不过酒量不佳罢了。”柳知允苦笑道。

    张木流点点头,自己掏出酒囊开始饮酒,灌了几口之后才淡淡说道:“随我的那个道童是你们本土精怪,黄鼠狼成精,没做过什么善事儿,可也不敢做坏事儿的,日后可以给他请一座庙,让他帮忙稳固山水也是好的。”

    年轻知县点点头,张木流便接着说道:“劳什子公文别批了,带我去你治下的漕县走一走看一看吧。”

    ……

    黄鼠狼此去找那咒术师,其实问题不大的。虽说那黄大仙儿在张木流这边啥都不是,可在寻常修士眼中,特别是那种元婴期以下的,也算得上一只大妖了。

    按张木流估计,那黄鼠狼一听去找咒术师麻溜就去了,说明那个咒术师也是个境界不高的。否则打死这个活了三百年的黄鼠狼,他也不敢去。

    其实大多数修士只是懂得一些咒术罢了,要说主修咒术的,其实不多。例如咒术推衍术一类的修士手段,其实是最损耗大道,所以即便有本事去推衍一些事儿,张木流也不会动手。

    咒术师与卦师和阴师,被修士亲切称之为三大短命鬼。三种修士都是极其少的,因为有悖天道自然,故而天道不容,寿命大多不长。甚至有些过度使用此种术法的修士,寿命还不及凡人。

    咒术师,最擅长布置禁制。如同黄昏那由打腹中便被下了禁制,智力低下,是最普通的下咒法门了。若是此道有成的,便可称之为魔道了。如同那篡改他人记忆,让中咒之人自身浑然不知已经中招,最是让人毛骨悚然。

    正儿八经的卦师,如今这天下已经几乎寻不到了,基本上都是以阴阳家为主的推衍术。推衍术最忌讳推算未来之事,且就算舍命去推衍,也不一定准确。而卦师正好相反,不但能算计过去未来,且一旦出口,就必然说准。所以这卦师比咒术师要惨一些,不光寿命短,且必定身有重残。

    而那阴师,已经数千年不见音讯了,传承几近断绝。上古时期生灵死后灵魂无处可去,各种鬼怪层出不穷。后来佛门有了六道轮回,道门有了幽冥地府,才使得天道纲常趋于稳定。从那时起便有了一种另类修士,阴师。能从地府召来人的魂魄,借尸还魂,且能随意游走与阴阳两界。故而三种短命鬼,最惨的就是阴师了。但凡有了正经的阴师资格,阴阳两界都不认同其身份,会变得不人不鬼,死后便是魂飞魄散,再无轮回之机会。

    这三种短命鬼虽是大道不容,可其自身的怪异手段使得天下人敬而远之。最难惹的,反而是咒术师。

    只不过这藏匿在漕县之内的咒术师,显然是没有什么厉害手段的。

    张木流随着柳知允走出漕县县城,一路往西而去。年轻知县孤身一人跟着他眼里的修士前辈,一路巡视这在他治下的一方水土。

    漕县整体狭长,就是苍生河两岸而已。只不过这条河水最宽处,河岸也才三十丈,都比不得小竹溪下游。瞻部洲长夏无冬,皆是水田,种稻者多,吃面反而少。像张木流家乡,都是种的麦子高粱一类,一年收成一次而已。瞻部洲的农户一年可收成足足三次。

    如今将将五月份,稻穗儿也都开始黄了,不少农户在田间搭起茅草棚子,就是为了看住自己忙活几个月的稻子。虽然现在很少会有人偷割,可还是自己看着放心些。

    张木流打量着身旁的年轻知县,心道:“这家伙刚刚上任,看着就没少往乡下跑了,附近农户几乎都认识这位柳大人了。”

    他自顾自喝着酒水,看着一脸笑意往此处招手的农户,竟然也有些高兴。

    柳知允笑着说道:“这一片已经是是本县最好的水田了,因为地势宽阔,略微有些斜度,所以引水极其方便。前些年城中的地痞无赖常常在收成之时偷割稻子,所以他们习惯搭茅庐看稻田。”

    张木流笑着看了柳知允一眼,只见这位年轻知县一脸笑意,爽朗道:“如今自然是没有那些地痞混混敢来此偷割了,我上任后听闻此事,也是气得不轻。想来想去,便将这附近村镇的年轻人拉来百十个,弄了个民勇营,衙门每月给他们一些俸禄,每到收成前后便巡视这西边儿的几个镇子,不让那些地痞混混有可乘之机。且一旦抓住那些偷割稻子的,拉到衙门口就是二十杀威棒,实实在在的二十下。”

    这个年轻知县在谈到这些事儿时,那种自豪跟自信难以掩饰。

    柳知允忽然转身,恭恭敬敬作揖行礼,久久躬身不起。

    “张先生,虽然你从未自称读书人,可我柳知允也不是瞎子,先生一身浩然之气隐隐若现,知允当称您一声先生。”

    张木流喝了一口酒,淡淡道:“马屁少拍,火候不到家,有事儿说事儿。”

    柳知允讪讪一笑,极小声说道:“我上任之初就修书送往京城,请朝廷派人来漕县捉住那祸害此地的妖人,可路途遥远,直到如今依旧没有下文。先生既然来此,学生请学生相助,把那个咒术师法办!”

    张木流哑然失笑,这家伙知道不少啊!

    柳知允哪怕踏入仙途,最多也就是个炼气期,想要更进一步,除非是有什么天大的机缘为其换命。所以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敢憋着弄死一位咒术师,也是胆子够大的。

    只是他还是想的太少,能治国安邦是这年轻知县的本事,可跟修士掰手腕儿,他还是差一些。随随便便来个筑基期,柳知允就半点儿法子都没有了。

    张木流未曾开口,声音却在柳知允耳边响起。

    “你以为那个半吊子咒术师有这么大本事?以他那点儿皮毛,可能还不如我呢。现在至少得先弄清楚,黄昏的爹娘,为何陡然富贵,所得机缘会是什么?”

    有些事儿不用猜的,略微思量就想的通。费这么大周折就为了那些金银财宝?老瘸子的书张木流不爱看,没看过,可有一本儿名字里就带的苍生河。那黄昏的父母即便发际以后依旧不愿远离积沙镇,图什么?积沙镇的故事,肯定是假的,可沙土下面肯定是埋了什么的。后来张木流打听了一番,积沙镇这个名字也是三百年前才有的,肯定是那老瘸子把家乡的传说故事照搬过来,为的就是让自己起疑心。这要是还猜不出来,不如去撞豆腐块儿。

    之所以陡然而富,必然是因为黄昏的父母得到了那份机缘。只不过其中究竟有什么,张木流也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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