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竹 第二十八章 无足不坠

    断竹 第二十八章 无足不坠 (第3/3页)

头子?”

    张木流哑然失笑,这个老前辈果然有意思极了,青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笑道:“只是想告诉老前辈,我仇家多的是,来头儿更是大了去了,几个想夺船的鼠辈而已,老前辈不必放在眼里的。”

    “阵法一道,老头子我自信有几分本事,这艘船耗费我毕生精力,难不成还拦不住几个鼠辈?实话告诉你们,哪怕今日来个渡劫修士,也难以在我这儿占一丁点儿便宜。”说这话时老人意气风发,全然没有之前颓势。

    没理会两个年轻人怪异的眼神,老人自顾自说道:“本想着把这尾火虎赠予你小子,可现在看来不需要喽!这天宿之火还配不上你小子。”

    说完后老者一个闪身到半空,抬头笑道:

    “请进!”

    一个身穿淡黄色长衫的中年男人从南方星宿门户走出,四方天宫皆有人推门而出,悬在半空围住老者。

    总共二十六人,十六分神,九个合道,一位黄衫炼虚。

    老人回头看向尾宿院子,笑着说道:“与你喝酒,老夫很高兴。我等你炼虚之日再入无足,最好是抱个小丫头或者小小子一起来。”

    “记住,老家伙我姓姜,单名一个寺字。”

    院子中再无两位年轻人,那艘渡船“无足”悬停在茫茫大海上空极高处,巍然不动。

    瞻部州东北方向,云海高处忽然一阵涟漪,有两道年轻身影悬停在半空。一身青衫的年轻人往东北方向深深一礼,嘴里说道:

    “前辈等我。”

    ……

    按今年的天气,胜神洲北部依旧是是大雪不止,可瞻部州却是长夏无冬。说起来还是胜神洲与牛贺洲好一些,起码也四季分明。不像北方的俱芦洲,几乎都是冬天。也不像南方的瞻部州,九成九的人一辈子也看不见雪花儿。

    瞻部州修士极多,几乎没有什么普通人,于是两人依旧背剑。张木流一身灰色长衫,离秋水则是淡蓝色长裙,粉红色绣花鞋,微微挪步便看得见白皙脚踝,右脚绑着个漂亮花环。

    青年自打进城就很郁闷,哪怕二人都换了面容,离秋水也没有先前那么好看,可一想脚踝都让别人看见了,就气不打一处来。

    两人牵着手缓缓前行,女子看着身旁气呼呼的青年,无奈道:“你是想让我裹成粽子吗?”

    张木流不答话,女子伸手往他腰间拧了一把,见青年还是不理人,只好细声道:“差不多得了哈!今日赏你给我洗头发。”

    青年这才有了笑意,心中暗道:“和我斗,我可是个老江湖!”

    只是被女子瞪了一眼,他便讪讪一笑,又握紧了女子手掌。

    走了许久后青年缓缓道:“不知道这瞻部洲有没有我父亲的消息。”

    离秋水指着不远处墙壁,墙上贴着一副画像,看着与张木流几乎一模一样。她气笑道:“你还说第一次来瞻部州?”

    青年也傻眼了,凑近一看发现还真是自己,这瞻部州我又惹谁了?

    此时一个极其俊美的青年从远处走过来,一身白衣,腰间挎着长剑。

    张木流转头看去,冤家路窄啊!

    姜末航笑着走来,看了看紧拉着张木流臂膀的女子,暗自竖起大拇指。抛给张木流一壶酒后笑着说: “那画像瞻部洲到处贴着,贴了最少有二十年了,应该是你父亲。还有,怎么这么慢?等你很久了。”

    离秋水疑惑道:“认识?”

    张木流苦笑不已:“打过架,打输了。”

    女子已经眯眼往姜末航看去,后者无奈至极,心中暗骂一句狗男女,然后才解释道:“有人让我去揍他,我也没法子啊!况且师兄打师弟,这不是应该的吗?”

    张木流猛然抬头,传音道:“麻先生呢?”

    白衣男子没有作答,叹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张木流的肩膀后才缓缓道:“那谁知道去!老家伙就教了我三招儿,然后就不见踪影了,前段时间忽然给我寄了一封信,让我去揍你一顿。我也闲着无聊,就跑去胜神洲找你了。当时就想跟你相认的,可一道恐怖气息忽然笼住匡庐,吓得我赶紧跑了。”

    离秋水嘴角抽搐不已,这人不说话该多好,还有个师兄模样,这一开口完全就是个油嘴滑舌的二货啊!

    其实张木流也有些不忍直视,这跟当日匡庐山中跟自己缠斗的青年,完全是两个人啊!

    这还没完,只见那姜末航以手挠头,似乎是有些颓然,半晌后才无精打采道:“师弟都有媳妇儿了,我还是个光棍儿!”

    离秋水嘴角抽搐不已,忍住没向其出剑。他娘的一洲剑子还说找不到媳妇儿?你还想跟师弟比较?你也不看看你师弟的媳妇儿有多好看,境界多高。

    张木流暗自盘算一番,这姜末航还真不一定能挨住离秋水几剑。

    姜末航丢给张木流一道玉简,传音说了一句话便消失不见。这街上的行人好像对此见怪不怪,连个转头观瞧的都没有。

    姜末航说道:“师傅信中说,让你多在这瞻部洲走一走,好多事情得自己找到答案才是答案。他还让我转告你,有你这个徒弟,他很高兴。”

    张木流接过玉简,略微将心神沉入其中,原来是麻先生的剑术。

    两人携手往前去,青年忽然转头问道:“媳妇儿,你有没有从小就关系很好的朋友?”

    女子转头瞪了其一眼,这家伙最近越来越轻浮了,老虎凳安排上?

    她淡淡说道:“我一起玩儿的都是女孩子,可不像某人似的,回家别告诉你爹。”

    张木流并没有在意女子的打趣,而是缓缓搂住女子腰肢,轻声道:

    “我从小便和许多孩子一起玩闹,十一岁时捡了几只茶碗,就一直拿它喝酒,只在每年的大年三十儿。喝完之后也不会洗碗,而是摞起来放在我床底下,等第二年三十儿晚上再用它喝酒。每年喝酒时大家都会抢着拿最上面的酒碗,你猜猜是为什么?”

    女子嫣然一笑,轻声道:“因为最上面的碗,落的灰尘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