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 现迷踪

    五十五 现迷踪 (第3/3页)

“任远意可能有了线索了。”

    “我呆在任家。”长明听罢,只这般道。

    *

    仍在沉睡中的房舍之闪亮的屋顶,在黎明的天空中,清楚地露出轮廓来。

    长巷那头颅离了身体的人,仿佛受到了某些引力,被李杳无意中踩得稀巴烂等头莫名之间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目光呆滞站了起来。

    血液依旧在地上鲜明地映着,那人却完整无损地站了起来。

    众人见此,没头没脑的往前跑着。

    当真前有虎后有狼。

    任远航一瘸一拐地突然一脑袋撞到一个透明的东西,却被弹得跌倒在地。

    任远意的伞被折腾得不成样子,脸上也挂了不少的彩,那一张平时很是讲究的脸如被人抹了油彩一般,一块红一块绿,模样瞧着很是狼狈。

    一人回过头,木呐的道,“你,你们有没有发现……每死一个人…我们活动的空间更大了。”

    “不仅如此,他们的行动也更加的缓慢了……”

    *

    “陆溪瓷”动了动僵硬的脖子,忽尔,一道刺耳的声音自她的唇间吐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陆溪瓷”大笑着,笑到梨涡都变形,笑得肚子都痛了,眼神嘲讽的看着无乡长老,眼神黑洞洞的仿若看死物一般,,几乎说不出来完整的话:“老、老东西,你可知我是谁?”

    无乡长乡脸色大变,蓦然回首,笑意倏然冷去:“你,你不是陆溪瓷?。”

    “陆溪瓷”微微叹息,“可惜,还是太晚了。”

    “陆溪瓷”似乎很久没有说话,每一句话顿得如同在刀尖上起舞一般,又如同在磨石盘上慢慢的磨出来一般。“她啊,早就死了啊。”

    烛光静静地燃烧,滴下烛蜡如同垂泪的眼眸。外头依旧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无乡长老偏头看它,烛光使他的眉目显得迷离而悠远。忽然,他伸手拂灭了这支红烛,眼中最后一点光亮就此消失。熄灭后整个牢房渐渐沉寂下来。

    面对着相峙不动的两人,“陆溪瓷”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深,声音却是阴寒如同凄凄的冷雨。“哈哈哈哈,你们都完了,什么都完了。”

    长乡长老闭目,有一颗一颗的血滴在的“陆溪瓷”脸上脖子上,“她”浑不在意的样子,依旧大声的笑着。

    “没用的,你杀不死我的。”骷髅头褪下了她的一皮,她的一举一动散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

    无乡长乡微微的叹息了一声,“是……高阶的傀儡啊。”

    无乡长老本是天亮动身,却因得无明长乡的伤势逗留下来,遇见一回“陆溪瓷”,见“她”不寻常,想着任家的人向来的是容易心慈手软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过了人,留着她恐怕是个祸害,本来想走趁“她”此时无人庇护,狠下心肠来,将她诛杀。没想到阴差阳错倒发现了另外的一桩秘密。

    无乡长乡浑浊的目色微冷,闪过一丝阴毒,他开口,一字一顿的道。“好,好,好的很!是人,是鬼,落在我手上,岂能让你走!”

    *

    “寄生符,那是……什么寄生。”

    陆溪瓷苍白消瘦,眼皮中日微垂,精神状态很差。她想起了那一日的种种,忧心忡忡地开口道。“如我这般的鬼?”

    *

    雨丝噼里啪啦,落在脆弱的油纸伞上。

    那一条漆黑的长巷,任家人将自己的剑刺进了同伴的胸口,

    剑刺进去三分,那人忽然停住了手。与此同时,他感到一阵剧痛,猛的抬头,眼中是不可置信,低头,一把熟悉的匕首已深深没入他的小腹。

    这是当初入任家时,长老送的那把匕首,斩妖除魔诛邪………

    那人松了手,惨然一笑便倒跪倒,死前犹愕然地看着自己的手。

    那人倒在长巷,喉头涌血,怒目圆睁,痉挛几下没了动静。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死不瞑目的同伴放下了匕首跪倒在地,摇了摇头,眼泪流了下来。“我,我也不想的……”

    任远航默默地掐了一把绝望地,发现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了痛意,甚至感觉到了微风的流动,一切……都这般真实。

    任远意退后了一步,眼睛有些发红,劈手拍在地面上,震得桌上的周遭跳动了一下,众人对这样的变故有点不知所措,肩膀也吓得抖了一下。任远意哑声,“有什么事情我们出去再慢慢解决…”

    众人喃喃自语间,“我,我们还能出去吗?”

    **

    “这个啊……”裴易铮缓慢地勾起嘴角一笑。假装没看见陆溪瓷瞳孔深处藏着的焦急不安,漫不经心道,“反正又不是我干的,又与我何干。”

    说着,裴易铮适时的开导陆溪瓷,“想开点儿,这些不是落在我们身上。”

    陆溪瓷怨念更深了,偏又打不过,只能越积越多,幽幽的道。“我都这般模样了,怎的如我无干。”

    况且若真的如你心真如你这般随意的语气的话,你又何必管得这么宽,管得这么深呢……

    裴易铮发现了陆溪瓷的幽怨,叹息,第二次的问了陆溪瓷。“你记得杀你的那东西的气息吗?”

    “记,记得。”陆溪瓷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裴易铮陷入了沉思,然后将这个浮往地下一排溅起了尘土无数。

    陆溪瓷不明所以的看着裴易铮。

    裴易铮负手时,在耳边悠悠地叹气,面上是苦笑,弧度却是意味不明。“你最近越来越虚弱了,这样下去,这么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陆溪瓷抠鼻,“怎么地,这还怪上我。”

    裴易铮散漫的从土地里抓出了一把泥土,道,“闻闻……”

    陆溪瓷:“…………”

    请问,鬼有嗅觉吗?

    裴易铮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猛的一拍陆溪瓷的脑壳,陆溪瓷魂魄差点被裴易铮拍扁了去。

    裴易铮叹息。“罢了罢了,你太弱了,还只是一个最低级的鬼。不强求你了,我也只不过是验证一下罢了。”

    陆溪瓷每天挨揍八百遍,她都没有抱怨,裴易铮反而抱怨起来了。

    好吧,如今裴易铮挥一挥袖子就可以把她扇飞。她怨不得,说来裴易铮还有恩于她呢,毕竟自己的魂魄还是裴易铮给凑出来。

    不过陆溪瓷知道裴易铮不会无缘无故的做这么些事情,陆溪瓷这时也想起了正事来,虽然陆溪瓷是猜测,但是出口的却是用一种肯定的语气问,“你知道。”

    裴易铮语气随意。“这世上哪有这么多的鲜活的魂魄?”有的,是现成的。

    陆溪瓷低头看着那一撮土,电闪雷鸣,突然之间瞪大眼,“土化兔?”

    “可是……土化兔不是只能够依附于土地上来得以生存吗?”

    “土化兔,土作堆,以生人为肥。傻姑娘,是以人为肥啊。”

    莫名的想起了之前的裴易铮问那一些话来,喃喃自语。“也是受到供奉么?”

    ——“成了魂魄之后,我不过是苟且偷生,哪来的什么能力作怪……”

    ——“听你的语气是近来借了力,法力从何处来?”

    原来,这么久前,裴易铮已经开始怀疑了吗?

    陆溪瓷有些迷茫,真的……是这样子的吗?

    裴易铮叹息,一面的是一张毫无血色的面容,刀凿斧削,眉飞入画,嘴角朱色潋滟。他叹息道。“这依附在土化兔受到了外来力量的恩泽,已经不依附于土中,开始依附在人的身上了……”

    陆溪瓷不解,攥紧了自己的手心,“可为什么,当初同为‘土化兔’的翠云没有?”

    日光烟暖,裴易铮微微的眯了一下眼睛,

    “因为啊……许是,因为翠云没有向‘神’许愿,亦或者是当时所谓的‘神’还没受够供奉,没成气候……”

    陆溪瓷神色微怔,“是,是‘许愿’就会灵吗?”

    裴易铮打量了陆溪瓷一眼,语气随意,“怎么,你想向‘邪神’许愿啊。”

    陆溪瓷面皮一僵,强忍着自己的情绪,心头一忖,平静的说道“………与其向他许愿,不如向你许愿……”

    裴易铮摸着自己的下巴,摩擦了一瞬,仔细的想了想,不知道是否哪里触动了他,裴易铮似乎眉眼有几分愉悦。“有道理。”

    陆溪瓷心头一颤,镇定地转移了话题。“那,他们怕什么?”

    依附在人身上么。

    那土化兔还能叫土化兔么。

    裴易铮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五行相克故惧之,你不会这般天真,以为依附在人身上的那些鬼魂,还会怕火?”

    陆溪瓷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惨白惨白的。“这镇子上……究竟有多少活人?”

    陆溪瓷不由得陷入了深思,她总不能将这两件事情扯在一起,听说有人做梦或者入梦大多是做亏心事,可那些被入梦的人都是平凡无奇,有些甚至根本就没有恩怨和联系。那可就怪哉。

    陆溪瓷转过了脑袋,静静的看着裴易铮。“那……那些梦又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裴易铮本来想敷衍了事,见着陆溪瓷这般认真的神情,心头微动,俯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陆溪瓷,似笑非笑。“当然,我都是猜的,你不是记得那气息吗,既然你这么的想知道,那正好,带着你去验证一下不就知道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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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认定他不会去‘青衣’,而是藏在长巷?”一道声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