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第2/3页)

起步来,踱到后来,桌子一拍,下了决心,对李双印和白天河说:“狗日的,咱就让边先生去运动运动钱管带!没准就能成事!”

    然而,霞姑的决心一下定,边义夫却又怕了:方才霞姑说的一点不错,万一钱管带不念旧日的交情,和他母亲李太夫人一样把革命视作谋反,他闹不好真要送命的。

    这么一想,边义夫遂立起来对霞姑道:“霞妹,既然李二爷、白四爷他们都不主张运动,我看就算了吧!”

    霞姑走到边义夫身旁,用一双软手按住边义夫的肩头说:“边哥,你听我的,这事我做主了,就这么干。你明日就进城去找钱管带,不要说是我们让你去找的,只说是省城革命党让你去找的。我回头给你一张革命党联络起事的帖子让你带着……”

    李双印一听霞姑这么说,也不反对了,手一拍道:“好,霞姑奶奶这主意好,只说是省城里的革命党去联络,不说我们,等起事那日,钱管带让出西门和老北门,让我们成了大事,想悔也来不及了……”

    这就把边义夫推上了梁山,边义夫对运动钱管带的事再也推托不开了,只好做出一副很有信心的样子应了下来。

    霞姑因此便很高兴,觉得边义夫在革命的紧要关头的表现真是不错,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看着被灯烛映红了脸膛的边义夫,霞姑头一遭有了恍然若梦的幸福感,从心里认为,自己真的有点喜欢上边义夫这浪荡子了。

    其实,边义夫本来应该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前年春上,是李双印手下的弟兄,而不是她手下的弟兄,把边义夫和王三顺背贴背一块绑了,一车推到了铜山山里。

    她是到铜山找李双印议事,才在锁票的木栅笼里见着边义夫的。

    当时的情形,霞姑现在还记得很真切。是一个傍晚,山上的雾很大,她和李双印谈完了事,从山神庙里出来,就听得近处有人在唱唱,是《青天在上》里的一段,怪好听的。她立住脚听了一会儿,问李双印:“谁唱的?”

    李双印说:“一个肉票,才绑来的。”

    霞姑说:“看看去。”

    于是,便由李双印引着去了,到了大山洞的木栅笼前。

    边义夫果然立在笼里唱,旁边那大脑袋的王三顺,蹲坐在地上,拉着一把并不存在的胡琴,用嘴在替边义夫伴奏,二人全无忧愁的样子。

    李双印说:“你们还乐呢,再过几天没人来赎票,老子就撕你们。”

    边义夫不唱了,对李双印说:“二爷,你撕谁都别撕我,我值钱呢!我娘就我这么一个独养儿子,她咋着也会叫人来赎的。”

    王三顺也说:“李二爷若是不放心,就先把我放了,我把钱给你老人家带进山。”

    李双印却不理边义夫和王三顺了,指着边义夫转脸对霞姑说:“这人你知道是谁么?就是当年《青天在上》戏文里唱过的那个落难少爷。”

    边义夫忙道:“哎,二爷,那戏文里唱的可不是我,唱的是我娘。”

    李双印说:“我知道是唱的你娘,可也有你么,对证公堂那一出里,你娘抱着你,你又哭又闹,你娘便唱……”

    霞姑便对李双印说:“二哥,你既知道人家边家孤儿寡母不容易,咋还绑人家?咱杀富济贫,替天行道,可不能伤天害理哟!”

    李双印道:“也不是专捡这边少爷绑的,是那日回来的路上顺手绑的,再说,当时咱也闹不清他是谁……”

    霞姑说:“现在既闹清了,就放了吧,给姑奶奶我个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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