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二王闹京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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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事究竟如何还请殿下明言相告,须知此事关碍极大,非可轻易玩笑者。”众人行礼刚毕,右相戴至德已迫不及待地出言追问了一句,语气焦急,内里的责备之意几无掩饰——戴至德,字行之,又字碧护,相州安阳人氏,曾任江洲令、潭州刺史,户部尚书,去岁接替被罢免的李义府为右相,其为人刚直,处事则一板一眼,向不讲私情,纵使圣上有过,亦必谏之,今日恰逢荀假,戴至德本正在家中含饴弄孙,突闻璐王府侍卫通禀二王闹诏狱之事,震惊万分之余,急匆匆地便赶到了承天门前,可等了良久,都不见李贤哥俩个露面,早就急坏了,此时见了李贤的面,自是顾不得再多讲究甚礼数了的。

    “戴相教训得是,小王孟浪了些,然小王实有不得已之苦衷,概因事起突然,小王得知有奸佞假借圣旨之名欲谋上官大人性命之消息已是迟了,孤又势不能坐看上官大人就此含冤而丧,迫不得已,也只能强自为之,其间多有违制处,待得此事了后,小王自会上表请罪,只是当下之急乃是面见父皇,以明辨是非,救上官大人满门于水火之中,还望戴相及诸位大人助小王一臂之力!”李贤既打算借诏狱一案崛起于朝堂,自不会去计较戴至德的态度不佳,先是恭敬地行了个礼,而后慷慨激昂地说了一大通,极尽鼓动之能事。

    “殿下可有甚凭证么?”戴至德早前虽曾从前来报信的璐王府侍卫处大体上了解了些情形,然则并不清楚李贤哥俩个如此鲁莽行事的根底何在,自不会因李贤的鼓动性言语而动,微皱着眉头,神情肃然地追问了一句道。

    “好叫戴相得知,小王已将诬陷上官大人的贱奴拿下,并已搜出其诬告上官大人之实据,已可证明上官大人事涉谋逆乃子虚乌有之事也,小王此来便是要面见父皇,为上官大人讨个公道!”李贤如今手中有牌,心中自是不慌,面对着戴至德的追问,自信地一笑,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啊……”

    “这,这,这如何可能?”

    “竟有此事?荒谬,荒谬!”

    ……

    李贤此言着实惊人得很,一众朝臣们全都被震得不轻,好一阵子沉默之后,尽皆哗然了起来,群情汹汹,疑惑者有之,狂喜者有之,摇头叹息不已者也有之,虽都不曾当场说甚表态的话语,可言语间大体上都暗示了将在面圣时站在李贤的一边,直听得李贤的小脸都兴奋得跟红苹果一般,颇有些子大势在握之轩昂。

    “太子殿下到!”

    就在李贤顾盼自得之际,一声尖细的嗓音突然响了起来,硬是让李贤的好心情被猛然搅了一把,只一侧脸,便见一辆金铬车已缓缓地停在了诸臣的身旁。

    太子乃是半君,他这么一驾到,众人又岂敢怠慢,紧赶着按各自的品阶排好了队列,准备接驾,李贤兄弟俩自也无法例外,只是于排列的当口,小哥俩飞快地交换了个眼神,从彼此的眼中都瞧见了些许的不快与踌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