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第3/3页)

初,脆弱敏感,面对洛初的祁睿,坚强刚毅。

    是奇怪,也不奇怪。

    因为那个女孩,是真的惊艳了时光又温柔了岁月,她来了,是幸运,她走了,是不幸,她来了又走,是残忍。

    “昨日洛初来我家,说你喊了他一声哥哥,可把他给高兴坏了,”也把祁睿高兴坏了。

    “恩,他是很高兴的,”那时的江乔脑海里浮现的应该是洛初冲着她傻笑的样子,所以自己也笑得开心。

    “你不是说,他...同三哥是不一样的吗?”如今竟也是一样了吗?

    “是不一样啊,”

    “三哥是三哥,阿初哥哥是阿初哥哥,一点都不一样,”

    “三哥,我喜欢阿初哥哥,”

    三哥的阿乔喜欢着她的阿初。

    祁睿的江乔喜欢着洛初。

    当年,江家子嗣不济,老太爷虽说是德高望重,江家也是家底厚实,可保不齐百来年后,会怎么样,像他们这样的家族世家,最重的是以后的长远,而似乎江老太爷并不在意这些,只是一味的过着自己的日子,宠着自己的小孙女,和他年轻人的杀伐决断,全然不同。

    当时南城许多人都在传,江家老太爷很喜爱自己的这个孙女,为了这个孙女做了件有损福寿的肮脏事,是极尽所能在为之谋划,也为江家谋划,也很有很多人传,江家这个阿乔不简单,是个自带福报的,定能护着江家百岁无忧。

    而祁家当时的当家人,也就是祁睿的父母,也是担忧这一点,其实心底里是不愿同江家有着太亲厚的往来纠葛的,因着磨不开自家老太爷和江家老太爷的情面,才去了江家给老太爷贺寿的,谁知道,祁家的这位金贵的三少爷,一眼便瞧中了江家这位乔小姐。

    那一声“三哥”,是当着南城当时所有有头有脸的人叫的。

    那一声“三哥”,是当着南城当时所有有头有脸的人应的。

    只是后来,祁家迟迟不回,江家也迟迟不许,后来便来了一个洛家阿初,得了江家阿乔。

    后来江家的阿乔越长越大,不过初十年岁,貌倾城,才倾人,心善良,真真长成了一个妙人。南城的名流圈子里,无一不艳羡,赞叹江老太爷的教养有方,也憾是位姑娘,只得一位姑娘,许了洛家。

    这一谋,算是祁家不幸,也是祁家大幸。

    只是不曾想着这位江家阿乔,竟真如此厉害,小小年纪,得了两个金贵的少年,也误了两个明媚的少年。

    有些东西一旦见着了、得到了,就再也无法将就,也不甘屈就。

    好在都过去了。

    阿乔,你的阿初回来了。

    阿乔,你的阿初记着你。

    阿乔,你的阿初认不出你。

    一切,都会慢慢过去的......

    “都过去了,”祁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了洛初前边,倒了两杯酒,洛初一杯,自己一杯,酒都醒好了,总是要喝的,反正天也快亮了,现在才想起睡觉也来不及了,干脆就别睡了,指不定天亮了之后还会怎么样呢?!

    “是吗?”洛初接过了祁睿递过来的酒杯,坐直了起来,低着头,握在手里没有动。

    “阿初,都会过去的,”这个世上,除了祁睿,很少有人再毫无芥蒂的喊着洛初一声“阿初”,包括洛初的父母。

    “会吗?”

    面对洛初的问题,祁睿没有回答。

    他想是会的......

    于是便扯开了话题,这世上难不成就只有一个江乔了吗?还不忘拿着自己的酒杯碰了碰洛初的酒杯,两个玻璃博相碰,发出了清脆干净的声音。

    “洛洛呢,没和你一起回来?”洛洛是洛初的妹妹,洛家二小姐,就叫洛洛,洛初的洛,洛洛的洛。

    洛初低着头笑出了声,“她呀,玩的比我还疯,不知道又去哪了,成天没个人影,我也管不住了,”语气变回了刚才一开始进来时和祁睿开玩笑时的轻松了。

    那便是最好的。今天不过是多喝了点,遇着了一些“意外”,哪能天天都是如此,这样想想,江乔一年就过一个生日,剩下的三百六十四天还是快乐的,又是还能再多一天,是三百六十五天呢。

    “洛洛是最听你话的了,你想管还有管不住的道理?”祁睿半开着玩笑。

    因着是洛初的妹妹,祁睿虽然没怎么见过面,但还是有些熟悉的,差了洛初三岁,知道洛初很宠她,也因着洛初的宠,洛洛十分的任性,当然洛初也是十分的任性的,两个人在外头,简直就是各大谈资、娱乐版块的内容来源。

    都说有其父并由其子,到了他们这里,便是有其凶必有其妹。

    有时候看到洛洛那个不着调的样子,觉着匪夷所思,后来一想还有一个洛初更加的跌人眼镜,算了算了,还是有收敛的呢,还是懂事的,不应该过多追究了。

    “到底是我妹妹,总归是听我话的,”洛初也笑着说着。

    “哈哈哈哈......”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开始聊起天来,就像平常久别重逢后的好兄弟一般,喝着酒,谈着天,十分的开心又热闹。

    这一夜,南乔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小女孩,还没长大的小女孩,穿着一身老式唐装,呆在一个院子里,慢慢的跑着,有人在同她嬉闹,她笑得很灿烂,也很开心。

    满院子都是人,男男女女都有,他们都冲着她笑。

    不过是一个转身的时间,这些人脸上的笑容都不见了,再后来这些人便都消失不见了,整个院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小女孩楞在了原地几秒钟,寻了院子半圈,却莫名其妙的走近了死胡同里,她想原路返回,却又发觉回去的路被堵死了,四边八方的路都被堵死了,她被困在原地,怎么也出不去。她依稀听见有人在喊她的名字,至于喊了些什么,她没有听清。

    渐渐的天开始黑了,变得灰蒙蒙的,小女孩知道太阳下山了,黑夜即将到来,而她马上就要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小女孩蹲在墙角,抱着自己,开始了小声的哭泣。

    她害怕,她是真的害怕极了。

    再后来,消失了的那些人便都出现了,也发现了她,只是他们进不来,而小女孩也出不去,他们只是一味的冲着小女孩伸出自己的手,可却怎么也递不到小女孩的眼前。

    远处的火光就快要烧过来,就像是一大片满满的火烧云,从地上蔓延到了天上,小女孩就这样看着火光吞噬了每一个人,慢慢的,快速的,将所有人都吞噬了个干净,可偏偏就那块地方,毫发无伤。

    小女孩就像是个看客,仿佛同那些在火中蔓延的人是两个世界的,小女孩怎么也出不去那道无形却仿佛又真实存在的屏障,而那些人也进不来。

    小女孩的脸上还带着泪痕,拼了命的声嘶力竭的呐喊着。

    再后来,眼前便是一片黑暗。

    这个梦,碎了,也醒了。

    南乔睁开眼的那一瞬间,觉得自己仿佛就要窒息了,只来得及大口大口的呼吸,仿佛这样才能证明她还活着,她还真实的存在于这个世界,而刚刚所发生的的一切,都不是一个梦罢了,也只是一个梦罢了。

    南乔总是这样的催眠着自己,也麻醉着自己,同样也逃避着所有人。

    这很显然不是一个好方法,可却是个最容易的方法,也最简单。

    这样的南乔,好好的活了很多年,直到现在。

    南乔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窗户外头的景致,天已经亮透了,只是今天没有太阳,外头一片雾蒙蒙的,像极了人间仙境,可南乔知道,那不是。

    南乔睡觉的时候并没有拉上窗帘的习惯,她总是很警醒,也很小心。

    她厌恶极了黑暗密闭的环境,也害怕极了黑暗密闭的环境,却又同样讨厌灯光,讨厌太过光亮的东西,很多时候,南乔都觉着自己真是个病入膏肓的人,是没有救了的人,怎么会有像自己这样如此矛盾的人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是十分的可笑了。

    靠在床上坐了一会,南乔便起身下了床,出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

    前一天晚上放在桌子上的那一沓钱,依然藏在信封里,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本该属于他的主人并没有带走它。

    而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个小礼品盒,应该就是作为昨天的“生日快乐”送的礼物了。

    南乔并没有打开它的打算,只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喝光了杯子中的水。

    南乔将玻璃水杯放在桌子上,将钱同样继续留在桌子上,也同样一动不去动它。收不收是别人的意思,但她至少是给了的,这样就好了,既然是给出去的东西,她自然也不会收回了的,这样也是好的。

    但最后南乔还是坐到了沙发那处,盯着放在茶几上的礼品盒许久,一言不发,也看不透她眼底的神色。

    那个礼品盒很小,方方正正的,应该是个小盒子,外头缠着精美的包装纸,粉粉嫩嫩的,很少女,只是南乔并不喜欢,比起粉色,南乔更喜欢黑白灰这三种颜色,简单低调却又大众化,适合每个人,总不会有人去时时挑它的错处,挑它的毛病,并且总是会有人厌恶。礼品盒的贴合处显得不是那么自然,很显然包装它的主人已经十分的用心了,但即使是这般的用心加小心,还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南乔最终还是拆开了那个小盒子,拆的十分的小心翼翼,也非常的认真。

    盒子里面装的是一对耳环,耳环很别致,小小的一个,也同样是粉粉嫩嫩的少女颜色,上头还镶嵌了几颗像是碎钻的“钻石”,但南乔知道,那是假的,却应该也花费了他不少的心思。

    南天的日子过得不好,南姨总是生病,需要住院治疗,偶尔也需要动手术,即便是祁睿的帮助,可也只是杯水车薪,更何况这样的帮助,南天同南姨都是受之有愧,于心不安的。

    南天总是会打许多份工作,想要一力承担南姨的医药费治疗费,只是转来的前才是真正的杯水车薪,又要照顾南姨,南乔知道,他过得很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