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别来无恙
第137章 别来无恙 (第3/3页)
仿佛有什么力量在吸引着他。他挪不开视线,挪不开步子,只是定定的望着那棺椁。
棺椁里睡着千年前死去的夏千羽,可他从未像现在这样目不转睛的盯着冰晶玄棺。
里头,似乎并不是夏千羽。
姑获被霍伯息震开,重重的跌进冥池。若不是姑获反应快,只怕已经被弱水吞噬。
下一刻,冥池又开始沸腾,弱水不断的冒着气泡,棺椁上盛开的菩提花,被风浪吹得摇摇欲坠。霍伯息一掌便打在了菩提花上。直打得冰晶玄棺发出嗡声长鸣。
“主人?”姑获厉声尖叫,顿化原形,现了九头身。
姑获鸟带着凄厉的叫声,直扑霍伯息而去。
霍伯息已经杀红了眼睛,不管是伯兮还是徐绍,又或者是姑获鸟,统统不是他的对手。唯一能与他相抗衡的霍庭燎,此刻如同被拘走了魂魄一般,站在边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冰晶玄棺。
有东西不断的从他身体里被抽走,逐渐混入了冰晶玄棺之中。
是记忆?或者某种意识。
霍庭燎的脑子里有东西在破土而出,有人在说话,是个女子的声音,那样的清脆那样的冰凉。
我归来之日,佛挡杀佛,魔挡诛魔。
刹那间,无妄界剧颤。
“主人?”姑获歇斯底里的喊着。
霍伯息已经一掌劈向了冰晶玄棺,凝着浓烈的魔气,带着无可遏制的强大力量。有龙吟响起,顷刻间九龙飞天,四周万物迅速变化。
人间昏天黑地,冰冷入骨,如置地狱般的可怖。
棺椁突然迸裂。万道霞光顷刻间凝于一人。
白发翻飞,那素衣女子停在半空中,双眸紧闭,衣袂翻飞。
夏千羽,终是出来了。
困在冰晶玄棺了千年,终于再次出现在最世人眼前。
只不过她似乎还在等着什么,并没有睁开眼,只是浮在半空中站着。眉心的火焰印记清晰无比,然则……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主人?”姑获喘着气,嘴里满是浓烈的血腥味。
霍庭燎一下子瘫软在地,身上的东西已经被剥离干净,他极是倦怠的抬了眼皮子看她,嘴角微微扬起释然的轻笑,“原是命中注定,难怪……难怪此生都得追随于你。”
霍伯息眯起了危险的眸子,“夏千羽?”
及腰白发随风凛冽,夏千羽站在那里,双眸紧闭,身子呈现全然放松的状态。身上的狐皮徐徐脱落,快速落入弱水中,被弱水吞噬。
谁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睁开眼睛,只知道这样的夏千羽让人有些瘆得慌。
便是霍伯息也跟着愣是,这是什么情况?
徐绍捂着伤,低低开了口,“夏将军的手……动了!”
霍庭燎无力的抬了头,果然,夏千羽的指尖开始渐渐蜷缩,掌心有微光若隐若现。那微光通过胳膊,逐渐的灌入她的体内,连带着弱水都似乎散着灵力,供她驱使。
夏千羽,似乎要回来了。
可夏千羽,明明死了!
“夏千羽?”霍伯息切齿,一掌直劈向夏千羽。
姑获奋力迎上,却被霍伯息一把甩开。
“谁都不能阻止魔界的未来!”霍伯息疯了。
然则他的掌风落在夏千羽的身上,竟对她没有半分伤害,反而被她狠狠的弹开。霍伯息连翻两个跟头,这才徐徐落定。
再看不远处的夏千羽,羽睫止不住的轻颤,似乎真的要睁开眼睛了。
死去千年的人,竟然活过来了。
肉体凡胎,竟还有重来的机会。
眉心的火焰透着黢黑的光泽,如同幽冥鬼火般,若隐若现。
身后。开尽菩提花。
那素衣白裳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袭黑袍,威严而肃穆。不知从何而来的面具,贴上了她的容脸,只留下一双紧闭的眸,不知何时便会睁开。
“主人?”姑获低低的喊着,“主人,你回来了?”
霍伯息恨不能把自己的眼珠子掏出来,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什么?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是这样?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结果?
千年追逐,她竟然是……
眸,骤然睁开。
夏千羽突然直飞上空,快速离开了无妄界。
说时迟那时快,霍伯息飞身疾追,姑获紧随其后。
徐绍和伯兮搀起浑身乏力的霍庭燎,“公子?怎么办?夏将军到底是什么?”
霍庭燎喘着气,身上的修为大部分都灌入了夏千羽的体内,所以此刻的他十分虚弱,但是值得庆幸的是,他想起了很多从未想过的事情。
从遥远的年代,到后来的点点滴滴,包括他自己的始源。
原来,他是这样来的。
原来他的存在。就是为了等她归来。
天地一片昏暗,风卷残云间,人间冷若冰窖。东边日出西边雨,南边霜雪北边艳阳。天地间的秩序已经乱成了一团,尤其是人间与冥城。
怨气横生,这天地间的混乱,是该有人来管一管了。
伫立山岗之上,那黑袍女子傲然于天地间,冷眼看尽人世间的冷暖。不经历一场浩劫,如何能重新归来。
指尖轻轻拂过手肘上,菩提花的印记,彻底齐集。
“我……回来了。”她低低的说。
身后,霍伯息冷然落地,“你、你……”
“魔尊,别来无恙!”她背对着他负手而立,眸色清冷而孤傲,“一别三万年,没想到你还没死心,竟然还敢来人间作乱。”
语罢,她幽幽然转过身子,冷眼望着跟前的霍伯息,“一缕意念罢了,却生生占据了凡人的身子,吞噬凡人的阳气,就不怕再也出不来?”
音落,平地风起云涌,刹那间将霍伯息逼出了刘柏舟的身子。刘柏舟倒伏在地,不省人事。
霍伯息骇然连退数步,攥紧了袖中拳头,却是不敢再动。
她的修为,胜过这里的每一个人。
姑获落地为人,毕恭毕敬的跪在地上磕头,“姑获参见主人!恭迎主人归来!”
修长如玉的指尖,轻轻捋过素白的鬓发,顷刻间白发如墨,不复苍白。
她低低的笑着,难辨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