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八章:往事不堪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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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时候她正从墓地下来,看见他她也不惊讶,只是问道:“你怎么来了?”

    她特地的避开他过来,就是想一个人静静。

    她脸上的表情是挺平静的,程容简就回了句过来看看。他以为她在午睡,许久不见屋子里有动静,推开门才发现她并没有在屋子里。

    他就去食堂那边找了找。没有见到人就知道她肯定是下山了的。

    江光光没有说话,两人默默的往回走着。江光光是恍恍惚惚的,走到山脚下,她才开口说道:“我明天回去了。”

    是啊,她已经在这儿逃避得够久了,是该回去了。

    她要回去了,这是好事。可程容简的心里却是有些空落落的。他忽然就想起了她那天问的那句觉不觉得枯燥的话来。

    怎么会觉得枯燥呢,她在哪儿,哪儿便是一片绚烂。

    他微微的失神。过了那么会儿,才应了一句好。

    江光光有自己的心事,是没有注意到他的情绪的变化的。原本是想问什么的,却也没有说,就嗯了一声。

    两人一路沉默着,回到寺庙里,已是晚饭时分了。寺庙里的日子几乎都是一成不变的,依旧是吃饭洗澡洗衣服。

    大抵是因为要离开,江光光莫名的有些许的惆怅。程容简原本是回房去了的,不知道又从哪儿拿出了一瓶红酒来,扬了扬,问道:“要喝点儿吗?”

    夜里是极其寂静的,四周除了虫鸣鸟叫再没有别的声音。江光光沉默了一下,就应了一声好。

    这儿简陋,程容简就拿出了两个玻璃杯来,倒了两杯酒,递了一杯给江光光。

    江光光就接了过来,默默的喝了起来。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过了会儿,程容简才问道:“明天打算什么时候走?”

    “早上吧。”江光光回答道。

    程容简就唔了一声,问道:“郭数过来吗?”

    郭数今天同样是打了电话的,江光光就摇摇头,说:“我没告诉他。”

    她已经麻烦了郭数够多了的,自然是不能再麻烦他了的。

    程容简这下就嗯了一声,见一旁有干果,就捡了起来,剥了递给江光光。

    外头的月色凄清,小院里更是显得冷冷清清的。两人一时都找不到话,于是便默默的喝着酒。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光光才开口问道:“程谨言说你生病了”

    程谨言的话,她是不愿意去相信的。

    程容简脸上的神情没有任何的变化,侧头看了江光光一眼,说道:“他说的话你觉得能信吗?”

    说到这儿,他淡淡的笑了笑,又轻描淡写的说道:“以前朱医生不是也一直在吗?只是用习惯了而已。”

    他这些日子以来看起来是挺好的,完全不像是病人。江光光就点了点头,又喝起了酒来。

    大抵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整个人像是不受控制一般,她过了一会儿,又问道:“你那时候去沿河,是被迫的吗?”

    大抵是没有想到他会问这问题,程容简微微的怔了怔。低头看着杯子中暗红的液体,过了许久,轻轻的摇摇头,说道:“不。我是自愿的。”他像是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中一般,微微的顿了顿,接着又说道:“自愿替程舒惟去的。”

    他的声音里微微的有了些涩意,缓缓的又说道:“庞大的家族,一旦没有了能力出众的人,就只能慢慢的没落。程家的祖辈为了不没落,就派了专门的人做些明面上不允许做的事。”

    “到了后来,生意越做越大。就更无法舍弃了。因为生意做大了,当家人不再相信外人。于是便会从族中抽取一个人过去掌管。到了再后来,家族只能靠那边生存了,于是派去的就是更亲近的人。”

    上一次程家去沿河的人,是他的三叔。他的三叔在一次意外中死于非命,到了他们这一辈,那时候只有程舒惟最年长,于是定的人就是程舒惟。

    但那时候,程舒惟已经准备要结婚了。当然是不肯再去的。但他知道,家族的决定。不是他能左右的。于是便去求了他。

    在早些年,去沿河那边,虽然是见不得光的,但因为有钱有势,倒也有人乐意去。

    但这次他三叔死于非命之后,就有些人心惶惶的了。谁好好的公子哥不做,愿意去干刀口上舔血的事儿?

    而且近些年来,上边是一直都视那边为眼中钉的。迟早肯定都是会拔出的。到了那时候,在那边的人,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就只能是被家族所牺牲了。所以就更没有人愿意去了。

    他和程舒惟的关系是好的,那时候也并没有想到那么多。见程舒惟在他的面前跪着痛哭流涕的说他的大嫂已经有了他的孩子,如果他过去了,那婚是不可能结的,孩子就更不可能要了。

    他那时候自然是不忍心看着两人分开的,于是便应了下来。

    程容简微微的有那么些恍惚,到现在,那时的一幕幕仍旧是清晰的。他记得。程舒惟向他保证,他会努力的振兴家族,早点儿让他重见天日。

    并且说,那边是早就该舍弃了。只要程家强大起来,他一定会马上舍弃那边所有的一切不会再让以后的子孙后代去干刀口上舔血的事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嘲讽来。程舒惟在他走后,就接管了程家那些明面上的生意。

    开始的时候,他对他,确实是心怀愧疚的。时时都会去看他,或是替他打着掩护,让他回去看奶奶

    虽然在沿河的日子并不好过,但这样的牺牲,他是觉得值得的。

    但后来,是什么时候变的?

    好像是从程舒惟投资亏空起的,那时候他焦头烂额,是他替他填平了所有的账目。

    但人心,永远都是不会满足的。那些愧疚,在时间中慢慢的消散,变成了理所当然。

    他慢慢的发现,他觉得最亲的大哥,渐渐的也变得冷漠无情起来。甚至,他在他的眼中,就只是赚钱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