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四更时 · 三)

    第二十一章(四更时 · 三) (第2/3页)

风入松气得肝疼:“你哪儿学的这种俗词艳曲!”

    “现编的呀,多应景儿啊。”冯郎中抱着胳膊靠着柱子,浑身散发出“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气息,开心得抖起了腿,学着那南弦索的调子,有眼有板地轻吟着,“贯通曲径触幽峦,红染两重山。今番娇蕊初承露,人情暖、誓比蒲磐。只恨冷泠更漏……“

    “打住打住打住!”赵郎中耳根子都臊得通红,瞪圆了桃花眼,哼了一声,“我早怎么不知道,你居然是这样的冯郎中!不帮我脱身也就算了,你还嘲笑我!你居然还嘲笑我!”

    冯郎中挑了挑眉梢,故意压低扮出的少年声口里,不由得漫上一股子酸溜溜的醋味儿来:“你不知道的且多着呢。哎我说,她可是一等一的风流美人儿,今年也不过才十九岁,比你年纪小,且还是个清白身子,你就一点都不动心?刚才来的时候,我听廊下喂鹦鹉的小丫头说,下个月初八,园子里就要给花魁娘子摆梳拢宴,起底一千两,价高者得。这位邓姑娘,真不愧是一届行首,真聪明的,知道大才子和官老爷都靠不住,要赚了你这穷郎中,给你当正房呐。”

    赵寒泾当然知道邓非殷有多漂亮,可真就一点儿都没动心;他也顾不上冯阿嫣是怎么听到那些闲言碎语的,这会儿便只想认认真真和她说清楚,自己同那花魁不是一路人,现在不是,以后也不是,叫冯郎中少挤兑他些。

    可还没等赵郎中开口,便听得水榭外传来阵阵嘈杂之声。原来是一个白日寻欢的恩客,穿着明晃晃的潞绸长衫,左手拥着一个二八年少的歌女,右手揽着个十五六岁的小倌儿,高声地调笑着,就往水榭里面走。

    那恩客一股子暴发户的习气,言辞间粗鄙至极,翻来覆去尽是些市井俚俗的下流话,落在赵郎中耳中,倒显得冯阿嫣那段色气隐晦的艳曲更文明了些。酒臭混着汗臭,在光鲜的绸缎下发酵出一股子酸馊味儿,赵寒泾生平最厌烦这等醉汉,不禁蹙起眉头,起身往外面走,打算直接回家去。如要被问起为何不辞而别,便拿被这醉汉冲撞了作理由,就算那花魁娘子再递什么红帖子蓝帖子来,也好直接推拒了事。

    谁知刚走出水榭,富商却撇下身边两个美姬丽娃,一把拦住赵郎中,脸上堆着猥琐的蠢笑,胡乱地在他身上又揉又捏:“别走哇,园子里新来的?长得可真叫一个俊。虽说年纪是大了些,可这尻子倒是够翘,腰也够软,就是不知道,嗝,抱起来……够紧不紧,叫起来够不够浪——“

    冯阿嫣原本还猫在柱子后头,幸灾乐祸地围观赵郎中又被人给调戏了,可耳朵里听着那话越说越荤腥,眼睛里瞧着那手越摸越放肆,心底腾地涨起一股无名火。瞄一眼两个堂班,确定他们正憋满了醋劝着那富商和他们玩耍去,不曾注意到自己,便用薄底快靴的靴子尖儿挑起颗小石子,找好角度,挟着内力瞄准了富商的膝盖窝。

    嗖的一声,富商只觉得腿上一麻,站立不稳,兼之赵郎中又推搡着挣扎不已,拉拉扯扯间,“噗通”一个大水花,俩人便一起栽进了翠叶茂密的莲花池里。

    她早觑见那池子不深,最多只没过人腰腹,此番失手把小郎中也带进池子里,倒也不慌。但冯阿嫣心里还是有些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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