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婚礼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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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七〕婚礼惊变 (第1/3页)

    站在铜镜前,我细细端详着镜中身着大红喜服,化着新娘妆的自己,当真是眉似远黛,眼如新月。那一袭五彩绣花大红喜服流光溢彩,点点行行,果真是漂亮得令人挪不开眼去。

    转身看向一直放在桌上的那一碗亲手所做的生饺子,每一只都弯弯圆圆,如笑口一般,让我忍不住从心底涌上一丝甜意。饺子共九只,喻意长长久久,取个好兆头。

    “夫人,婚礼要开始了。”有婢女走进房来,笑着道。

    我抬手放下吕布所赠的红盖头,由着那婢女扶我出门,因为董卓双亲不在,我又因为时空差的关系,父母不在身边,因此就省略了醮子礼和送贽礼这两桩,直接进行婚礼。

    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那扶着我的婢女仿佛有所顾忌一般,只是远远执着我的手,不敢靠近我半步,但喜悦冲昏了我的头脑,一时竟是没有多想。

    走出了院子,盖着盖头的我只能任由那婢女扶着,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一步一步往前走,从我的院子到主院是三百二十步,进主院右拐三步,踏上了那条五彩石子铺成的小路,直行一百三九步,再左拐……

    笑闹吹奏声已经近在耳边,我的嘴角也愈发地弯起:“一百一十一,一百一十二,一百一十三……”随着脚步缓缓向前,我小声地数着。

    有没有试过这样细细地数着脚步走向自己的幸福?我想丈量一下,我距离幸福有多远。

    “一百一十四,一百一十……啊,”轻呼一声,有人撞上了我,红色的盖头轻轻一颤,缓缓从眼前滑落,我忙伸手接住,眼前的视野一下子变得开阔起来。

    “夫人?”那婢女似乎吓了一跳,松了手。

    我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门口:“一百一十五。”轻轻念出口,我没有去看倒在我脚边的醉鬼,而是直直地看向大堂内的董卓。

    他穿着一身大红喜袍,一向微乱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束起,看着这样的他,我的唇角忍不住地上扬。我见过他野心勃勃的心机,见过他对敌人的不留余地,见过他杀人时的毒辣狠绝,也见过他对我的无条件宠溺,但从未见过现在这样的他一身红袍衬得他风姿卓绝,长发高束,眉目朗朗,没有一丝阴霾,仿佛整个人都明亮了许多,眉眼之间有着与我一样的神情。

    我相信,那叫做幸福。

    你相信么,幸福的表情出现在那个名叫董卓的男人脸上?

    “嘿嘿,兄弟当年我说这女娃娃是你养着的小媳妇,还不承认,被我猜中了吧!”一旁,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走上前一拳敲在董卓的胸口,豪爽地大笑。

    我细细一看,大堂之内大部分是羌胡人,剩下的便是董卓军中的将士了。董卓在凉州的名声一向不大好,我们又是刚回来没多久,为了不使婚礼冷清,董卓便将以前的羌胡朋友和军中的将士都拉了来,济济一堂,热闹得不得了。

    董卓拍了拍那大汉的胸口,大笑起来:“算是你说中了,回头请你饮酒赔罪。”

    “饮酒没问题,只是兄弟,下回可别这么打扮了,弄成跟个文人似的清秀,我都不敢认你了!哈哈。”那大汉毫不客气地取笑。

    董卓也不翻脸,只是径自大笑。

    “你懂什么啊,难道像你这副络腮胡的德性,岂不吓坏人家美娇娘,是也不是?啊?哈哈。”旁边有人起哄道。

    众人闻言,皆大笑起来。

    我也止不住地笑,正准备举步踏进屋子的时候,却发现刚刚倒在我脚边的那个醉鬼压住了我的脚。

    抬了抬脚,他却仍是没有反应。心下微微纳罕,用力一抬脚,那人却是被我踢得翻过身去,面部朝天,仍是一动不动。我低头一看,笑容一下子僵在唇角,那个人,紫青着面孔,竟已是七窍流血,气息无全了!

    心下顿时一阵发寒,有种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那个人是怎么死的?刚刚还好好的,为何一撞到我便一命呜呼了?

    回头看时,刚刚扶着我的婢女早已苍白着脸,退到院子里去了,离我远远的。虽然府里的婢女大多是为了大婚而临时雇佣的,但我都见过,基本都认得,可是眼前这婢女,我竟是越看越陌生,完全不记得府里有这么一个婢女了。

    偏偏陌生之中,又带着几分奇异的熟悉感。

    “你是谁?”看向她,我冷声问。

    那婢女瑟缩了一下,没有回答我。

    “小姐,你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樊稠的声音冷不丁地从门口传来。

    我回头看向他,心里隐隐捉到一些蛛丝马迹,却又想不真切,只得指了指脚边已经七窍流血的尸体:“这人死了。”

    “什么?”樊稠闻言微微一惊,忙低头去看。

    我心里疑窦丛生,抬头四下张望着,希望看到某个人的身影来证明我的猜测,可是却一无所获。正在我打算放弃的时候,却突然注意到了站在院子里,距离我不算太远的那个婢女,心里陡然升起的念头让我的不安加剧。

    抑制住心底的不安,我看着她冷笑了一下,佯装脚下一软,便要跌倒在地,站在一旁的樊稠注意到我要倒下的身子,忙抬手来扶我。

    一切仿佛冗长的慢镜头一般,倒下的那一刻,我紧紧盯着那婢女,我在心里祈祷,我希望一切都只是我的疑心太重,我希望那个人的死纯属偶然,跟我没有任何关联……我希望她不要出手……

    可是,眼前银光一闪,一枚薄薄的暗器从樊稠的手背上擦过,留下一道血痕。樊稠吃痛地收回手,我便重重地跌坐在地,鲜红如血的嫁衣上惹上一片尘埃。

    心,瞬间沉至谷底。

    我看向那个冷冷站在院子里的身影,阳光再暖,她的身影却依旧冷得可怕,她的眼睛里有着孤注一掷的疯狂和恨意。

    果然是铃儿。

    “小姐!”樊稠有些疑惑地摸了摸手上的血痕,抬头见我摔倒在地,忙伸手来拉我,却被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香覆挡住了。

    “樊大哥!”

    “怎么了?”香覆尖锐的声音吓了樊稠一跳。

    “新娘除了新郎官是谁也不能碰的,这样不吉利。”香覆放缓了声音,温柔笑道。

    “这样啊。”樊稠摸了摸头,笑着收回手去。

    “弄脏了这身衣服真可惜。”看了香覆一眼,我自己缓缓站起身来,淡淡道。

    香覆有些不安地垂下眼去,没有开口。

    “是啊,这衣服是香覆给小姐的惊喜,听刘管家说是她亲手做的呢。”丝毫没有察觉出不对的樊稠笑着道,“香覆的针线活做得可真好啊,比凉州城里最大的绣坊也不差了。”

    果然……

    心下顿时明了,我看向香覆,咬牙冷冷开口:“真是一份很大的惊喜呢。”

    香覆被我的眼神吓了一跳,有些不安地看了站在院子里的婢女一眼,随即收回视线紧紧盯着自己的脚尖。

    “樊稠,你不觉得我身上这嫁衣,绣功有些眼熟吗?”看了一眼站在院中的婢女,我忽然道。

    樊稠愣了一下,仔细看了看,有些迟疑地道:“是有些眼熟……”

    我看到那个站在院子里的婢女身子微微一僵。

    看来,这嫁衣果然是她的手笔呢。都怪我大意,竟没发现这精致的绣功是出自她的手,她只是利用了香覆的嫉妒和愤恨,将这件做了手脚的嫁衣送到我面前罢了。

    “笑笑!”这时,隔着人群,董卓看到了我,他喊了一声,便大步向我走来。

    看着董卓脸上难得明亮的神情,我心下一酸,当下顾不上其他,直直地瞪向香覆,逼问:“说,这件嫁衣上动了什么手脚?”

    “香覆不明白小姐在说什么。”香覆捏着裙摆,一脸紧张地说着,眼睛却是游移不定,既不敢再看向院子里那个婢女,也不敢看向我。

    “不要装傻了,你以为你逃得掉?铃儿不过是在利用你罢了,蠢货。”低压声音,我上前一步凑近了她。

    香覆见我靠近,面上闪过一丝惊恐,下意识后退了几步,避开我。

    “这衣服上下了什么毒?把解药给我!”我冷冷地看着她,声音却放得很低,我不想去破坏大堂里的喜庆气氛,那是属于我的幸福,属于我的喜庆,我不想破坏它。

    哪怕……多维持一秒,也是好的。

    “香覆真的不明白小姐在说什么。”香覆可怜兮兮地摇头,继续装傻。

    我微微侧头,看到董卓已经渐渐走近,那样明亮的神情,那种名为幸福的神情,我不忍心见到那样好不容易从他脸上出现的神情只是昙花一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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