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是从火星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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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你是从火星来的 (第1/3页)

    立夏这次很听话,第二天早上,接她的车到了,她乖乖上车,听从韩恕一的安排,去戒毒所解毒。

    韩恕一不会天真地认为,她如此顺从,是出于对过去堕落生活的反省,以及对他的感激——她是个聪明人,会所的工作丢了,外面又欠了一屁股债,除了进戒毒所,她没别的选择。

    不管怎么样,至少她的问题暂时解决了,韩恕一松了一口气。

    谷雨对立夏的离开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在韩恕一去“明记”吃面的时候,随口说了一句:“我姐说了,如果她死在戒毒所,一定是你害的,让我找你报仇。”

    韩恕一笑,无奈地说:“她再不进去,才真的要死了。”

    谷雨点头,将他面前的碗碟收进托盘:“这倒是,还是你有办法。”

    虽然已经过了中午的饭口,面店的人却不少,餐厅里声音嘈杂,点餐的、埋单的、叫外卖的,人声鼎沸,乱成一团。明哥忙得像陀螺一样,迎来送往,居然还忙里偷闲,时不时拿眼睛瞄一下这边的状况,偶尔目光对接,他也不躲,笑得一脸肥肉都在打颤。

    韩恕一不解,问转身要走的谷雨:“你们老板,为什么老是偷看我?”

    “不知道,可能……他觉得你好看。”

    韩恕一心里一阵发毛,虽然知道这小丫头是有口无心,说的话不能全当真,但是看着明哥贼溜溜的眼神,还是多了几分防备和警惕。

    他站起来,跟在谷雨后面问:“你今天几点下班?我来接你。”

    “你接我做什么?”

    韩恕一挠了挠头:“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谷雨将托盘放在清理台,用围裙抹了下手,回头看他:“你要把我也送进戒毒所?不用了,我不吸毒。”

    韩恕一哭笑不得,耐心解释:“不是,是另外一个地方。”

    “不去!”小姑娘拒绝他就像大热天喝凉水一样,特干脆。

    韩恕一懵了,问:“为什么?”

    谷雨还没回答,明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先对韩恕一笑了笑,接着三八兮兮地把谷雨拉到一边,小声问她:“他约你,你为什么不去啊?”

    谷雨觉得奇怪:“我为什么要去?”

    “小姑奶奶,你怎么就这么轴呢?你回家能干什么啊?还不是一个人呆着,让这个高富帅带着你出去转转,看看外面的花花世界,不是挺好吗?”

    “下班之后,我还有事儿呢。”

    明哥恨铁不成钢,点着她的额头教训:“笨啊你,这么好的机会不好好利用。我都帮你打听过了,这个小韩先生可不一样,人家是律师,很少参与家里的事,为人正派得很。有自己的律师行,正经职业,关键是,他还没有女朋友。”

    明哥声音暧昧,谷雨心领神会,看看站在那边风流倜傥、衣冠楚楚的韩恕一,有点惋惜:“原来他喜欢男人。”

    明哥狠狠戳了一下谷雨的厚刘海:“真被你气死了。”

    谷雨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心说: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就是不愿意搭理你。

    为了不让韩恕一的邀约付诸流水,明哥决定,让谷雨提前收工——因为谷雨坚持下班之后她要回家看新闻,而这个习惯风雨不改。

    韩恕一感谢明哥给他方便,于是投桃报李,答应明哥,近期内会帮他找一家更大的店铺,交通方便,地段繁华,租金便宜。反正他们韩家有的是临街店铺,慷家族之慨,为自己牟利,韩恕一算得也是蛮精的。

    总之,这两人是有来有往,皆大欢喜。

    谷雨从善如流地接受了这个安排,对他们私相授受的行为视而不见。能早点下班,躲开嘈杂的人群,出来呼吸新鲜的空气,她算是既得利益者,对自己有利的事,她认为没必要拒绝。

    上车后,韩恕一显然有点兴奋,帮谷雨系好安全带,又问她一会儿想去哪里吃饭。

    谷雨问:“我们现在去哪儿?”

    韩恕一神秘地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谷雨看了看他,开始动手解安全带:“你不说,我不走。新闻都说了,很多女孩子都是被熟人带到没人的地方,然后遭遇不幸的。”

    韩恕一苦笑,指着自己的脸:“谷雨,你看我像坏人吗?”

    小丫头瞄了他一眼:“我哥说你不是,但是谁知道,这六年你是不是变坏了?”

    韩恕一没弄懂她的逻辑:“那上一次,你还让我去你家里?”

    谷雨紧了紧鼻子,慢条斯理地说:“上次不一样,立夏需要帮忙,我才让你进去。你如果有不轨的举动,我会大叫,老房子的隔音不好,左邻右舍我熟得很,邻居会来救我,警察会来抓你。”

    韩恕一彻底无语,顿了顿,发现跟这小丫头卖关子绝对是个愚蠢的行为,干脆老老实实:“我不会带你去奇怪的地方,是去你家。”

    “我家?”

    “嗯,你过去的家。”

    真的是她过去的家……

    谷雨从车上下来,站在院子门口,看着阳光下的花园和二层小楼,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是她生活了十六年的家,他们三兄妹就在这里长大。

    凤凰树下的秋千还在,院子里还有妈妈当年种的花圃,鹅卵石铺就的小路曲径通幽,二楼的阳台搭着铁艺花架……都是当年的样子。

    此刻斜阳夕照,院子里暮霭沉沉,仿佛一帧老照片,被刻在时光深处,而她站在岁月的风口,透过无声的金色光影,凝视着往昔。

    岁月流沙,转眼不见,那些欢声笑语,是残存在另外一个世界的记忆。谷雨有些忧伤地抬起脸,望着曾经熟悉的一切,汹涌而来的悲伤如同潮水,几乎灭顶。

    她看着空荡荡的院子,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身边的世界仿佛也消失不见,她走进去,如同走在一个支离破碎的梦里。

    有人在风中轻轻呼唤,那声音几不可闻,好像是妈妈,又像是哥哥。谷雨抹了一把脸,压抑的泪水藏在眼眶里,轻轻一转就会落下,可是她没有哭。她答应过哥哥,重新回到家里的那一天,她不会哭,哪怕那些美好的幸福再也不会回来,哪怕那些逝去的亲人,早已天人永隔。

    谷雨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没有进屋,坐在花园的秋千上,长睫低垂,不知所想。

    韩恕一一路跟过来,追着她的脚步,他不敢惊扰了她,就坐在她旁边,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心地问:“你不进去看看?”

    谷雨摇了摇头:“这个房子已经被卖出去了,它不属于我。”

    “我买下来了,现在它属于我,你可以进去。”

    谷雨怔了一下,点点头:“那挺好,你过去经常来这儿做客,你比其他人更明白它对于我们一家人的意义。你会善待它,就像我们当年一样,对吧?”谷雨仰起脸,用期盼的眼神望着他。

    韩恕一看着她落寞的表情,泛红的眼眶,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残忍。他开始怀疑,把她带回这里,是不是犯了一个愚蠢的错误?

    时光匆匆,物是人非——

    顾家人走的走,死的死,只留下这两姐妹,一个在戒毒所,一个在这里。

    他能帮她拿回房子,却无法帮她追回逝去的时光、离别的家人,也弥补不了这六年漫长的孤独,还有那些看得见的,和看不见的伤害。

    韩恕一觉得有什么东西噎住了嗓子,他清了清喉咙,说:“没关系,你可以先住在这儿,当我租给你,你给我租金。”

    谷雨抬头,看了看眼前的白色小楼:“太贵了,我租不起。”

    “我可以便宜租给你。”

    “哥哥说,无功不受禄。”

    韩恕一顿了顿,低声说:“谷雨,如果你哥还活着,这栋屋子也不会被卖掉。我是你哥的朋友,我有责任帮你把房子找回来。”

    谷雨侧过脸,认认真真地对他说:“韩恕一,这不是你的责任。”然后低下头,小声补了一句,“是我的责任。”

    韩恕一没听清最后这句话,“你刚才说什么?”

    “是我的责任,本来可以救的,期货赔了,可哥哥手里还有几支股票可以救。如果我当时够坚强,能让姐姐相信我,这栋房子就不会亏掉。”

    韩恕一听得一头雾水,谷雨摇了摇头,从秋千上站起来,像老人一样唉声叹气:“算了,说了你也不会信。”

    韩恕一愣了半晌,看着小姑娘越走越远,赶紧追了上去。

    “谷雨,你真的不再考虑……”他跟在后面锲而不舍,小丫头却越走越快。

    韩恕一发现,自从重逢后,他们之间就是这样的模式:她一直在前面走,他一直在后面追。

    谷雨一下站住,韩恕一差点撞在她身上,小姑娘向后退了几步,望着他,有点犹豫,又十分郑重地说:“韩恕一,我不能接受你这么大的恩惠,哥哥说,坐享其成是不对的。不过,如果你愿意借钱给我,我可以自己把房子赎回来。”

    韩恕一没太理解:“借钱给你?”

    “嗯,不用太多,三十万就够了,我会还给你的,我保证。”小姑娘的表情很诚恳。

    他看着她,上下打量:“可是,你怎么赚钱?”

    “我可以买股票,我看好了,只是手上没钱。”

    听到这个说法,韩恕一笑了:“谷雨,我知道,你哥哥赔了很多,你想帮他赚回来,可股市不像你想得那么简单……”

    “你不相信我?”小姑娘望着他,眼神是难掩的失望。

    “不是,只是你手上忽然有这么多钱,你又住在那种地方,我担心你的安全,也害怕你被人骗。”

    韩恕一觉得自己的担忧不是多余——三十万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可对于贫民区的人来说,这已经是一笔巨款,足以让那些经济窘迫的人铤而走险。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他怎么跟她哥哥交代?

    谷雨看着他,慢慢低下头,红色的晚霞映着她的侧脸,金色的余晖透过她长卷的睫毛和发丝间,让她的神情看起来有点哀怨,也有点庄重。

    韩恕一望着她,就像看着一个撒娇的小妹妹,他没有妹妹,倒是有几个堂姐,这种感觉又奇怪又陌生。

    他耐心地说:“谷雨,真的不行,你需要零花钱可以跟我说,这个房子你也可以搬来住,但我不能一次给你这么多钱,对你这样的小姑娘来说,真的太危险。”

    谷雨抬头:“你以为我只有十几岁的智商,是不是?”

    “不是,但是……”韩恕一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事实上,他的确有这方面的顾虑。

    这也不能怪他,谷雨个头小,长相也显小,看起来就像玩具店橱窗里的人偶娃娃,说话也没有大人的样子,很难让他把她当二十二岁的成人看待,更别说相信她可以用三十万就赚回顾清明当年失去的一切。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小女孩对成人世界的异想天开。

    两个人无言了一会儿,谷雨郁闷地踢了一下脚下的石子,叹道:“算了,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我。”她抬起头,用手挡了挡阳光,又嘟哝了一句,“没关系,我们还是好朋友。”

    韩恕一轻笑,揉了揉她的厚头发,眼神温柔:“嗯,我们还是好朋友。”

    谷雨摸着肚子,对他说:“韩恕一,我饿了。”

    两个人一起去吃饭,韩恕一问谷雨想吃什么,以为她会说吃什么都行,没想到,小丫头还挺挑嘴,交代他要吃日本料理,正宗的!

    韩恕一不喜欢吃日本菜,中华美食才是他的最爱,不过既然说了要请人家,自然是主随客便。

    找了一家曾经陪客户来过的日料店,正是人多的时候,韩恕一是老主顾,店主特意腾出一间包厢给他,在榻榻米上盘腿坐好,韩恕一将菜单递给谷雨。

    小姑娘还真不客气,专挑最贵的点,上完菜,摆了满满一桌子。

    韩恕一有点傻眼,不是心疼钱,只是很单纯地……怕她撑到。

    造型古朴的刺身船,冰碴托底冒着白色的凉气。谷雨夹起一块三文鱼,在自己的小碟子里蘸了蘸,刺身鲜美,酱汁地道,她咽了咽口水,正要放进嘴里,眼角的余光瞥到对面正襟危坐的韩恕一。

    她放下筷子,奇怪地问:“你不吃东西,看我干吗?”

    韩恕一喝了口茶,摇了摇头,看着红绿搭配的刺身船,眼神充满敬意:“我不吃生食,我怕有寄生虫。”

    “不用怕,都被调料里的芥末杀死了。”

    “你确定杀得死?”

    谷雨皱了皱眉,不满道:“这是你们大人说的,我只有二十二岁,我哪儿知道?”

    韩恕一嘴里含着一口茶,差点喷出来——这丫头,真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可笑完又觉得哪里不对,这丫头是不是在揶揄他?

    韩恕一擦了擦嘴,看着她若有所思:“你让我想起一个人。”

    “谁?”

    韩恕一笑:“我小堂嫂。”

    “哦?你堂哥结婚了?”谷雨咽下嘴里的刺身,又夹了一块鲍鱼寿司,小嘴上下蠕动,吃得倍儿香甜。

    韩恕一摇头:“没有,她一直住在我堂哥家里,起初我跟她开玩笑,后来叫习惯了,就改不了口。”

    谷雨想起了什么,点点头:“我知道是谁了,我听说过她。”

    “你听说过?”

    “嗯,在‘明记’听人说过。韩先生很有名,他喜欢的女人自然也有名。大家都说,你堂哥很宠她,金屋藏娇,都不让外人看。还有人说,她是被你堂哥抢回来的,你堂哥天天关着她,逼着她给他生孩子,都生仨了,两男一女。”谷雨咽下寿司,兴致勃勃地追问:“是不是真的?”

    韩恕一嘴里的茶这次是真的喷了出来,好在他收得快,用餐巾擦了擦嘴,惊讶道:“外面都传成这样了?”

    “嗯,有人说得比这还夸张,但我不信。”

    韩恕一夸她:“还是我们谷雨聪明。”

    小丫头眼睛一闪:“所以,我之前说的是真的?”

    韩恕一觉得脑仁疼,发现自己开始这个话题就是一个错误,小女孩的好奇心一旦被勾起来,真是压也压不住。女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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