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这个世界,残酷又美丽

    第四章 这个世界,残酷又美丽 (第2/3页)

么事?”

    他正要开口,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

    韩家兄弟相视一眼,两个人都觉得奇怪,这个楼层是招待高级贵宾的,能上来的人大多非富则贵,怎么会这么有失体统?

    韩棠示意身边的人出去看看,几分钟后,不但没消停,外面的叫骂声反而越演越烈。韩棠皱了皱眉毛,韩恕一意识到问题不对,马上出门查看。

    他走出来,发现闹事的地方就在隔壁包厢,一堆人堵在门口,不知道在围观什么,只听到一个狠厉的男声在叫嚷:“把你们经理叫来!什么东西!”

    韩恕一心里纳罕,这个楼层的从业人员服务水平应该不错,怎么会闹成这样?向前走了两步,依稀看到一个女人跪在人群中间,一头凌乱长发遮住脸孔,裙子的肩带掉在一边,匍匐的姿态,又狼狈又卑琐。他还没开口,那女人却先看清了他,这一下如同见到了救星,连滚带爬地扑了过来,抱住他的裤腿嚎啕大哭:“韩大哥,救我,救救我……”

    韩恕一被她披头散发的样子吓了一跳,低头看清女人的面容,他惊讶:“立夏?”

    他立刻抬头,看到坐在沙发正中央,被众人环绕,那个笑容清浅、锦衣华服的男子,正是叶念泽。

    值班经理总算赶了过来,看到韩恕一在这儿,先是一愣;看到立夏跪在地上,又是一愣;看到她抱着韩恕一的大腿,满脸都是眼泪,半边脸都肿了起来,五个指印清清楚楚地印在上面,一时之间彻底发了懵。

    ——弄不清两人的关系,更弄不清眼前究竟是个什么局面。

    韩恕一看着地上的立夏,此刻的她,早就没了那晚酒醉后的嚣张,抱着他的大腿死死不放手,好像底下就是万丈深渊,而他的腿是悬崖上的救命树。

    韩恕一是个男人,那晚的事自然不会跟她计较,看到她此刻的模样,除了心疼,一时倒也想不到别的了。他又看向沙发上叶念泽,心里有火,又不好发作,来者是客,面子总要给,于是收了收心思,笑道:“叶少今天真是好兴致,过来怎么不事先打个招呼?”

    沙发上那人笑意未改,只道:“陪几个兄弟过来消遣,不敢惊动小韩先生。”

    韩恕一定神瞧了瞧,屋子里坐着五个男人,除了叶念泽和他的助理秦川,其他三个都是生面孔,五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人,无论什么原因,都说不过去。

    “不知道这位姑娘哪里得罪了各位?如果是她做得不好,只管告诉底下做事的人,我们一定严惩。这里是正经做生意的地方,对着一个女人动粗,是不是有失体面?”

    这话韩恕一是对着众人说的,质疑的眼神却钉在叶念泽身上。

    叶念泽笑笑没说话,还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坐在他右边一个肤色较深、眼神锐利的男人倒先开了口:“那一巴掌是我打的,跟叶少无关,她偷了我的东西,我让她交出来。这女人却嘴硬,就是不承认。”

    韩恕一怔了一下,低头看着地上的顾立夏,她抽抽搭搭地不说话,不解释,也不看他,说不清是心虚得不敢争辩,还是委屈得不愿意争辩。

    他问蜷在地上的立夏:“是你做的吗?不用怕,说实话。”

    立夏哭着摇头,那人这一巴掌打得很重,她嘴里都是血,话说得也不太利索。不过韩恕一耳力不错,还是能听清她说的是“我没有,是他……他冤枉我”。

    韩恕一抬头望着众人:“你们有什么证据?红口白牙,话不能乱说。”

    一个女孩儿低声说:“方才我们玩划拳,厉先生刚把手表摘下来,一转眼就不见了,她坐得离厉先生最近……”

    韩恕一皱了皱眉毛,冷眼看着说话的人:“就凭这些,你就断定是她?你想清楚了再说。”

    那姑娘被他盯得缩了一下,有点害怕,心里又不服气,垂着脑袋小声嘀咕了一句:“我以前跟她在同一个地方呆过,她有前科的……”

    韩恕一愣了愣,低头看着立夏,她哭得像朵带雨梨花,妆都哭花了,眼线和睫毛膏糊在了一起,在脸上蜿蜒成两道黑色的小溪。

    她一边擦眼泪,一边抽抽噎噎地说:“韩大哥,我真没偷,你相信我,我真没偷!再说,我身上哪有能藏东西的地方?”

    韩恕一是个律师,自然知道双方各执一词的时候,该信的不是人,而是证据。可是,看着立夏在自己面前哭得声嘶力竭,悲惨得如风中柳絮,想起初见立夏时,她纯白甜美、笑靥如花的样子……一颗千磨万击的心,就这样,毫无原则地软了下来。

    他拉起地上的人,安慰道:“放心,有我在,没人能冤枉你。”

    听到这话,叶念泽没什么反应,那位姓厉的先不受用,说:“韩少爷这话的意思是,今天晚上这事,反倒是我这个失主的错?”

    韩恕一看着他,直言道:“我没有这个意思,可也不能单凭你们的一面之词,就定了她的罪。我看不如这样,厉先生在我们的地方丢了东西,自然该由我们赔偿。您报个价,我们照赔就是了。”

    那人冷笑:“原来,我们来这儿消遣,只为了讨两个钱。早就听说韩家兄弟处事公正,赏罚分明,今儿还真是开了眼。”

    任谁都能看出来,不管东西是不是这女人偷的,韩恕一都打算保她。可是那个姓厉的男人不知道是什么来头,在韩家的地盘,居然这样不依不饶。

    屋子里的人面面相觑,静若寒蝉,没人敢说话,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更没人知道该怎么收场。

    双方相持不下,屋子里传出一声轻笑,几不可闻,众人随着笑声看过去,只见叶念泽慢慢放下酒杯,指了指地上的女人,道:“如果我没猜错,那个东西应该被她夹在内衣里。小韩先生要是不相信,可以找个女侍应带她去验一下。错了,我给这位姑娘赔不是,她所有的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都由我来赔偿。对了,也不用她怎么样,把东西交出来就行。”说到这儿,他停了停,望着韩恕一笑道,“小韩先生,您看这样行吗?”

    韩恕一还没回应,韩棠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没看任何人,也没有一句多余的话,直接对下面的人吩咐道:“带她到洗手间里搜!”

    几分钟后,手表被搜了出来,顾立夏被丢在地上,人赃并获。

    顾立夏自是跑不了,值班经理也吓得直抹汗——人是他招进来的,也是他送进这间包厢的。手脚不干净已经犯了行业大忌,如今被抓了个现行,好巧不巧,又被两位顶层领导撞到,小韩先生还因为这件事被人当众驳了面子,他这个主管怎么都难辞其咎。这时候不站出来认错,难道等着韩家兄弟给人家赔不是吗?

    于是经理双手一拱,马上乖觉地赔笑道:“叶少,厉先生,是我管教不周,您二位多担待,这样的,我们不会轻饶。”

    叶念泽笑了笑,只对他说:“不用跟我道歉,你们丢的是韩先生的脸,砸的是自家的招牌,跟韩先生道歉就行。”

    韩恕一看了看自己的堂哥,韩棠脸上早已挂霜,他自己的脸也如同火烧一样。

    众目睽睽之下,叶念泽这记耳光,打得响亮!

    韩棠没看堂弟,转身吩咐身边的人,“报警!”

    顾立夏立刻懵了——这件事如果私下解决,她顶多吃点苦头,她不是第一次偷东西,当然也不是第一次吃这种苦头,死猪不怕开水烫,她早就无所谓了。可是如果报了警,她就要去坐牢,偷窃的罪名不算大,但她有瘾在身,被拘禁的日子一旦毒瘾发作,她一天都捱不住。

    立夏干脆把心一横,故技重施,抱住韩恕一的大腿,又是一阵声势壮大的嚎哭:“韩大哥,我再也不敢了,你救救我,看在我哥的份上,你不能不理我。”

    韩恕一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心里一阵说不出的难受。被人欺骗的感觉固然难堪,但更让他难受的是,他堂哥的评断真的没错,眼前这个抱着他大腿苦苦哀求的女人,早就不是六年前那个单纯的小女孩儿,她已经沦落到这个地步,怎么救?可就这样看着不管,又实在于心不忍,正要开口向韩棠求情,那个姓厉的男子却抢先发了难。

    “偷了我的东西,报警就算了?当我是什么人?”

    韩棠看了那人一眼:“那你想怎么样?”

    “当然是按照我们那儿的规矩,她哪只手偷我的东西,我就要她哪只手!”

    这就太过分了!

    秦川皱了皱眉头,叶念泽只笑不说话,酒照喝,戏照看,还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顾立夏早就吓破了胆,这会儿她是真的怕了,颤颤巍巍地悔不当初。如果不是手里实在没钱,瘾又快犯了,她怎么也不敢在韩家的地盘偷东西,还是在叶念泽的眼皮子底下。她看这个姓厉的大大咧咧,又灌了不少黄汤,以为神不知鬼不觉,顺走就没事了,过了海就是神仙。

    没想到,原来这人更不好惹。

    韩棠没什么表情,倒是好脾气地点点头:“等我们报完警,警察处理完之后,想怎么样,那是你的自由。但是在那之前,谁都不能动她。我们这里是做生意的地方,不能由着你胡来。”

    那姓厉的男人一听乐了,说:“我在寨子里,久闻韩先生的大名。今天一见,还真是见面不如闻名。怎么,你们韩家转做正行之后,连胆子都变小了吗?”

    韩棠还没说话,那人一下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在地上缩成一团的顾立夏,挑衅一样,照着她的头,狠狠一脚踹下去。可还没等碰到她的头发丝,他整个人就像麻袋一样飞了出去,以自由落体的速度,“嘭”地一声,撞在对面的沙发脚上。

    四周鸦雀无声,围观的人目瞪口呆。

    “咳咳……”这一下冲击太大,牙齿磕到了腮帮子,那人趴在地上,吐出一口血吐沫子。

    随行的两个人也发了蒙,没人想到韩棠会为了一个女公关动手,回过神来,赶紧去扶倒在地上的人。那人气得面红耳赤,甩开左右,想自己站起来,踉跄了一下,差点滑倒。

    韩恕一在旁边看得触目惊心,他知道他堂哥这一脚的威力,一百公斤的沙袋,他能一脚踢飞,何况是一个大活人。如果不是脚下留情,那人的心肝脾肺肾,这会儿大约已经碎透了。

    那人挣扎着站起来,指着韩棠:“你……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韩棠看着他笑:“我需要知道你是谁吗?”

    “等我回去,告诉我哥,告诉我爸……让你们韩家吃不了兜着走!”

    听到这对白,韩棠冷笑:“你大哥见到我,还得恭恭敬敬喊我一声韩先生,不服气,就回去问问你老子,当年他带着全家跑路,是谁保他一路平安。上次我去看他老人家,你不在,他还指着你的照片对我说,你们黎家这几个兄弟,就你最不长进。”他看着那人上下打量,“今天一见,还真是。”

    听到韩棠的话,韩恕一恍然大悟,他终于想起来,眼前的人是何许人也。

    他不姓厉,真名姓黎,是当年赫赫有名的军火大王黎邦伟的儿子。他老爸当年倒卖军火起家,东南亚很多游击队、非法组织都是他的客户,一度赚得盆满钵满,玩得风生水起。最后树大招风,被多国政府联合通缉,只得带着一家老小亡命天涯,树敌太多,黑白两道虎视眈眈,有钱都逃不出去。在他焦头烂额,以为全家就此玩完的时候,是韩棠的父亲念及旧情,出人出面又出力,派人一路护送他们偷渡出境。

    后来听说,他们黎家在东南亚某个三不管地带栖身,建了个小山寨,俨然当起了当地的土皇帝。

    很多年前的旧事了,隔着十万八千里,韩恕一没想到,韩棠跟姓黎这一家子,居然还有交集。

    “又是我哥,又是我爸,你唬我?”那人不服气地说。

    韩棠掏出自己的手机,递到他面前:“不信,自己打电话回去问。我手机里还存着你大哥的私人号码。他说这个号只有你们家里人才知道。”

    那人看着手机不敢接,这趟是偷跑出来的,要是被他大哥知道,回去非得扒他一层皮。可不接又下不了台,正为难的时候,有人笑着站了出来,替他打了个圆场。

    “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起自家人。一点小事,何必闹成这样。我看小黎先生也累了,不如我们今天就到这儿,我送你回去休息。”

    人有时会这样,没台阶下的时候想台阶,可真有了台阶,又不愿意下了。

    那人站着不走,叶念泽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耳边低声说:“这是他们韩家的地盘,你讨不到便宜,就这么算了吧。”

    那人这才挪窝,叶念泽递了个眼色,秦川和两个随扈立马走过来,护送着小少爷出去。

    门口围观的人,早就被值班经理撵散了。

    叶念泽向韩家两兄弟笑了笑。闹剧结束,主角都走了,他这个看戏的还不走,难道等这两兄弟请他吃宵夜吗?

    经过韩棠身边,这位韩家老大忽然说:“叶少如果对黎家的生意有兴趣,我可以做个中间人,帮你跟黎叔带个话,举手之劳而已。黎家老五可是个败家子,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会,叶少要当心。”

    叶念泽顿住,莞尔一笑,“韩先生多虑了,我跟那小少爷不过是萍水相逢,你跟我……都是正经生意人,怎么会跟那些人扯上关系?”

    叶念泽离开之后,缩在地上的顾立夏顿时松了一口气,该走的都走了,留下的大约也不会再计较她什么。

    一场喧闹之后,不用断手,也没人再提报警的事儿,倒是让她躲过一劫。

    她擦干眼泪,抬起头,跟一双利眸对了个正着——韩棠看着她的眼神,可不怎么友善。

    她吓得赶紧低头,想到这尊刚才出手救了自己,心里又有点小窃喜,故意放软声音,柔柔弱弱地说:“谢谢韩先生,如果不是您帮我,我就……”

    韩棠皱眉,看她的眼神十分不屑:“你要搞清楚,我不是为了帮你,只是看不惯有人在我面前打女人。你行啊,敢耍我们韩家的人,还敢在这儿偷东西,谁给你的胆子?”

    立夏浑身一凛,吓得不敢言语,缩在地上瑟瑟发抖,只差没找个地洞钻进去。

    韩棠见到她这个样子就反胃,说:“收拾东西,滚!让我在韩家的地方再看到你,仔细你的皮!”

    韩棠说完就往外走,他堂弟却站在原地不动,韩棠回头,挑眉看着他:“你还不走?”

    韩恕一说:“她伤得不轻,我得送她回去。”

    韩棠端详他,气极反笑:“你可真是不嫌丢人。”

    叶念泽走出会所,低头点燃一根烟,红色的火光在黑暗中忽闪明灭,他深深吸了一口,司机将车开过来,他弯腰坐进去,秦川正好赶过来。

    秦川上了车,叶念泽问他:“人送回去了?”

    “让他手下带走了,这个黎家老五,可真够闹腾。”

    叶念泽抿唇而笑:“没他闹腾,今晚怎么会这么热闹?本来只是过来消遣,没成想看了一出好戏。”

    秦川心里打鼓:“你是故意让顾立夏来坐台?”

    叶念泽瞟了他一眼:“我有那么无聊吗?值班经理安排进来的。这顾立夏的胆儿也真够大,在韩家的会所居然敢偷东西,吸粉把脑子都吸残了。”

    秦川点点头,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你找人查过她?”

    叶念泽向后靠着椅背,理所当然地说:“韩棠为了顾家姐妹,亲自来跟我说情,我怎么能不摸摸她们的底细?今天看,还真查对了。”

    “怎么说?”

    “看不出来吗?很明显,对于这两姐妹,韩家兄弟的意见不一致,他们兄弟有龃龉,对我们有利无害。”他想了想,吩咐道:“明天开始,叫人专门盯着那两姐妹,尤其是跟韩恕一接触的,让底下的人多留神。”

    秦川不解:“两个小女孩,能闹腾出什么花来?”

    叶念泽勾了勾唇角:“你可别小看现在的小女孩,一个个都精着呢。不管能起多大作用,盯着点总没坏处。韩家树大招风,他们兄弟如果内耗,我绝对乐见其成。”

    秦川说:“我们不是正在跟韩家合作吗?这样防着他们,是不是太多心?如果被他们察觉,对合作不利。”

    叶念泽冷笑:“你以为他们就不防着我们?这世上只有永恒的利益,哪有永恒的朋友?再说,韩家的手那么长,隔着千里之外的黎家都够得到,不防着点,怎么能放心。”

    秦川叹气:“这韩家的人脉的确不能小觑,我们跟黎家合作了这么久,居然不知道,他们跟韩家一直有联系。”

    叶念泽笑了笑,闭目养神:“很正常,我们跟黎家的事,韩家也未必清楚,否则韩棠刚才也不会探我的口风。这年头,谁还没几个朋友,谁身上没点秘密?没必要昭告天下。”

    秦川点头:“这倒是,只是……这两兄弟总给人一种面面俱到的感觉,让我觉得有点恐怖。”

    叶念泽打了个呵欠,漫不经心地说:“他们是两兄弟,我们也是两兄弟。韩棠有韩恕一,我有你,怕他们不成?”

    韩恕一将车停在楼下,顾立夏从上车就没闲着,一路用面巾纸对着倒后镜擦个不停,到地方之后,她终于把脸擦干净了。

    韩恕一看着她,卸了妆之后的立夏,倒还有几分当年的样子。只是面容憔悴,眼眶下面泛着青色,像一个患了失眠症的病人,因为长期酗酒和吸毒,皮肤已经失去了光泽,眼角和嘴角都有了些许细纹。

    她今年只有24岁,应该是枝繁叶茂,胶原蛋白鼎盛的年纪,可她看起来却像30岁,30岁的女人至少还有成熟女人特有的饱满和风韵。而眼前的顾立夏,只剩了憔悴和萎靡。

    立夏放好纸巾,合上皮包,对着驾驶位的韩恕一,漫不经心地说:“今天谢谢你,虽然你也没帮上什么忙。”

    为了她,他今天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在他堂哥那里丢了里子,到头来,只换来她这样的一句揶揄。

    韩恕一没想跟她计较,也不愿意跟她计较,却在下车之前拦住了她:“立夏,你先等一下,我有事问你。”

    她连头都没回:“什么事?”

    “是关于谷雨。”

    她嗤笑,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嘲弄:“呦,现在知道关心她了?我记得以前,你不是觉得她不好亲近,不怎么喜欢她吗?”

    韩恕一望着她,脸上的表情严肃而认真,指了指副驾位:“你先回来,就两个问题,说完就让你走,不会耽误你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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