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知

    人知 (第3/3页)

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即便他们二人没有“谋反”之意,曹操也不得不清除汉室忠臣最后的权力阵地。

    当我们结合和洽的上书,以及当时的政治背景,再来看这个《求贤令》,其实更像是针对毛玠、崔琰二人的“婉言”批评。

    也就是说,曹操不是纯粹的求贤若渴,也不是纯粹的改革弊政,而是把求贤令作为打压异己的手段。而且在《求贤令》之后,曹操还先后发布了两道求贤命令,分别是《取士无废短令》,《举贤勿拘品行令》。两道命令颁布的时间,分别对应曹操代汉的两个重要步骤:

    214年,曹操以魏公的身份被天子特诏位在诸侯王上,同年颁布《取士无废短令》; 217年,曹操以魏王的身份获赐天子仪仗,同年颁布《举贤勿拘品行令》。两道命令从名字上就能看出,与“唯才是举”的《求贤令》一脉相承,这更加证明曹操倡导的“唯才是举”,实际上是为他自己的代汉称帝收买人心。

    现在,当我们回过头看《三国志》中曹操对崔琰毛玠的“赞许之词”,其实都是有所保留的。当然,“唯才是举”的主张本身不一定全无合理性,但同时我们也必须看到,东汉的取士传统尽管注重德行,也并不排斥其他种类的人才,实际上,大多数时候官方是主张兼收并蓄的,

    么,到底是什么导致租庸调制在短短的数年间失去了施政之基,并造成整个国家无可挽回的衰落呢?笔者认为,若要探寻租庸调制度的衰落,那么必须要从均田制这一始终与之捆绑在一起的田亩制度说起。

    一、中唐之前的租庸调制:以均田制为基础推广的“舍地税人”之制

    众所周知,唐代中前期一直以租庸调制控制税收,这一制度,虽然在如今看来略显粗旷,但事实上,作为唐代最为重要的经济制度,租庸调制得以推行的背后是一系列经济基础的配合。而在这之中,均田制则是影响其施行效果的关键。

    均田制,是自北周以来就在北方广泛施行的田亩制度,随着隋朝的大一统,均田制开始在全国范围内得到确立。以唐朝为例,《新唐书》中记载:

    “诸丁男给永业田二十亩,口分田八十亩,其中男年十八以上,亦依丁男给。老男、驾疾、废疾各给口分田四十亩,寡妻妾各给口分田三十吉。先有永业者通充口分之数。”

    可见,均田制所规定的均田,是一种基于一定基准的均田法,虽然囿于现实情况,无法做到全然均等,却已经是一种极为可贵的田亩分配规则。

    钱穆先生在《国史大纲》中对于均田制有着极为精彩的评价:

    “此田制用意并不在求田亩之绝对均给,只求富者稍有一限度,贫者亦有一最低之水准”。

    事实也的确如此,均田制将荒芜田地授予农民,并以此为据收取税赋。由于“均田制”推行过程中所刻意维持的“均田”宗旨,因此,授田农户是按照丁口缴纳“租税(粮食)”。而除了租税以外,“庸”为民户需承担的劳役,在唐代为每年二十日,“调”则是“户调”,根据所处地区不同,民户上缴当地特产。

    这种税制,虽然看似以土地为依据要求民户提供劳役和税赋,但是由于在具体实行过程中,其纳税和服役的主体单位为丁口,因此,这一制度仍然未能脱离“人头税”的范畴。而这种按丁计税方式的局限性,也成为唐中期租庸调解体的动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