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公孙树子(一)

    第三十六章 公孙树子(一) (第2/3页)

手捧一薄脆纸张立于高坡之上,我与桓恪立在一旁。

    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众兵沉默中那哨兵清清嗓子,犹疑瞅我一眼,对着纸上工整笔记逐字逐句:“所谓得宠思辱,居安虑危。《左传》云,‘居安思危,思则有备,有备无患,敢以此规’。《乐府诗集》云,‘处安思危,纪律无亏’。”

    沉寂如雪,肃然如霜。众人渐明桓恪与我意图,全神贯注,莫敢分神。哨兵将手中纸张捏紧些,继续道:“《颂德赋》云,‘疆事渐宁而备不可去,居安思危睹灾惧’……”

    待到终于念毕全部所书,哨兵不知所措的望来,等桓恪再下指令。默然不语,桓恪远眺西边群山,眸色沉静。低叹一声,我上前接过那纸警言,示意哨兵退下。等他犹犹豫豫的归入队伍中,桓恪方对着所有仰头看来的兵士,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方才这位兄弟所念字句,乃是王妃一笔一划,亲自写就。或许不尽详全,但其中含义,各位应心知肚明。”

    无声讶然,兵士们移了目光看来,我朗声缓言:“一叶蔽目,不见太山;两耳塞豆,不闻雷霆。诸位身在军营之中,历经百战,自然知晓轻敌之害。十寒一暴,半途而亡。韦野不费一兵一卒,料到我军依仗先行的杨刊将军勇名,自归桑至定山又一路美景盛事,必不复以往朝兢夕惕之势。如此,不待我军兵疲意阻,便先倾摇懈弛。韦野自候此机,趁敌不虞,一举击之。”

    面色由惊异转为震然,又易为怅怅。虽无人动弹,却尽显摇首顿足之态。我舒匀气息,安抚理解,却不容置喙:“力有不逮,乃人之常情。只是有些事理,毫无转圜余地,必得铭记于心。哨兵,于所职时间内饮酒怠慢,有延误军情之危险,责罚其……”

    扬起那薄纸,我任其在秋风中飒飒,“日日于众兵士前宣读此函,直至倒背如流。若军中有一人未对其中内容烂熟于心,便拿其是问,再不轻饶!”

    众人皆未及反应间,桓恪终于悠悠开口:“军师所言,甚合事宜。”

    旋即明晓桓恪所指,铸丰怀延等当先俯身,单膝跪地抱拳:“属下领命!”余下诸人恍然,一时间场中尽是兵刃器械碰撞冷声:“属下领命!”

    自此日后,军队枕戈待旦,果于三日后击溃一队偷袭散兵,正是自定山而来。既韦野有此心分神设计对付桓恪所率之军,则邢州恐怕大局已定,仅凭杨刊之力难以力挽狂澜。桓恪便传令急速行军,绕过定山先往邢州探查形势,却未料竟被韦野发现踪迹,两军短兵相接,各有伤损。对战过后颇有些狼狈地抵达邢州,却得知杨刊所率援兵早在半路便被韦野截获,援兵战败,杨刊作为主帅被斩首示众,所率万人之兵全军覆没。

    晚来天欲雪,连同风声呜咽,夜色阴沉,今晚只怕又是一番天寒地坼。

    “韦野素有勇名,所部将士精锐,又有杨刊将军之事,只怕我军已人心畏惧。”邢州城守赵厚幽拧眉:“我邢州虽人数不少,但大多是平民百姓、老弱妇孺,可用之兵……不过五千。”

    “加之我所率一万之数,与韦野相较尚差两倍。”桓恪凝望地图,从袖中拿出信函递与赵厚幽:“昨日得到传书,郭川将军仍在饶鲁,即便快马加鞭,少说也要半月时间方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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