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涟漪渐起(三)

    第二十九章 涟漪渐起(三) (第3/3页)

如明镜。泛夜未尽职责,以致此景,自然百般推脱,以清己责。但伶月此刻身在胡汝,所受何等对待,便与泛夜再无干系,只是彰显胡汝大国风范。伶月是居于碧瓦朱甍之下还是身陷囹圄之中,归根结底,全凭在场诸位而定。”

    此言一出,众人或惊或疑,却无反对之声。朝堂渐静,桓评被我反将一军说不出话,桓钧烈沉默依旧,只有桓恪极轻的一笑,而后朗声:“正是此理。凉鸿与泛夜所知消息的途径只能由胡汝而来,而真实情况只有各位知晓。为显我胡汝气度,各位该当如何,怎样最为得体,自然不需多言。”

    又抱拳冲桓钧烈道:“还望皇兄早下定夺。”

    沉声应了一声,桓钧烈终于开口:“伶月帝姬此来,孤着实有些措手不及,因此许多细节还需慎重斟酌。对外便称——”

    他沉吟片刻,“伶月帝姬居于皇室别苑照花台罢。”

    诸臣齐声应是,我还未福身谢恩,他却又道:“只是摄政王所言也有理。虽说从顺公主也在平州王府中,但为伶月帝姬名誉考虑,左右总有些不妥。伶月帝姬不若还是搬入皇宫为好。”

    桓钧烈旧话重提,我微愣了愣,桓恪在一边未免我尴尬又替我接过话去:“皇兄,伶月帝姬毕竟已在臣弟府中住了一段时日,方熟悉了周遭环境,若再行搬移只怕会使伶月帝姬劳累。且平州王府虽称不上富丽堂皇,却也舒适安稳。因而……”

    “若论舒适,总是皇宫为上。”桓钧烈忽地带了一抹笑,却并瞧不出有多愉悦。“四弟一再阻拦伶月帝姬离府,若无难言之隐,便易遭人口舌。依孤心意,伶月帝姬入住归桑皇宫,方最为得当。”

    他有意将入住二字说的含混不清,若说是“入主”也未尝不可。宣事殿登时哄然,众臣纷纷望来,我如芒在背,平生一身冷汗。

    桓钧烈总说我来的突然,他猝不及防需三思而行,可事实上,他早已未雨绸缪,步步为营。我方才还疑他为何一再要我离开平州王府,却原来原因皆在此处。

    胡汝眼下还未立皇后,若我当真“入主”归桑后宫,皇后的名头定是名存实亡,随意何人都会不敬于我。因此故,凉鸿反映如何不敢妄论,但其定会借此机会施压于泛夜,泛夜便无论时情是否得当都必得即刻出兵。

    为显诚意决心,忝渠兵力只怕也会调走大半,如此泛夜后方空虚,正是有机可乘。凉鸿又怎会放弃这等良机,必然会舍胡汝而驱泛夜。到那时,境况便全然变换成胡汝与凉鸿争夺泛夜地界。

    不说胡汝兵强将勇,即便是略吃了些亏也无伤大雅,只说战火从胡汝转至泛夜便已是旗开得胜了。

    是与小国联手,与大国一较高下容易,还是与大国互不相犯,定有土地收归囊中更宜?这问题纵使问我答案都分明,更不必谈桓钧烈了。一国之君怎会顾及柔弱女子的衔悲茹恨,既于他而言更合算的路是另一条,又怎会再论我来至胡汝的初心几何。

    似骤然落入冰窟之中,我再无力无法思索,越是焦急的想要拒绝越是张口结舌,如鲠在喉。

    几乎要万念俱灰之际,桓恪从容镇定之声响起在我耳畔,有余音绕梁之感,又增不容置疑之信:“皇兄所言,只恐不妥。”

    “因为伶月帝姬,已是臣弟未过门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