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潸然于怀
第二十五章 潸然于怀 (第2/3页)
眼神略过我颈项,复投到我脸上,竟隐隐透出一丝悲哀:“我知道你是好意,不愿使铸丰他们受伤。可我也知道,你对宗政煦所说的那些话绝非偶然或灵机一动,同归于尽之念只怕早存你心中。我能料到宗政煦会以普通将士之命以证自身清白,你又岂会想不到?只怕从最开始,你就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他长叹一声,眼睛紧紧盯着我,露出的神思如一张细密织网铺天盖地覆将下来,裹得我也闷了呼吸:“你不信他,也不信我。除了自己,你谁都不信。”
相对无言仿佛良久,又仿佛只数秒,我牵起一抹笑,自觉未必真心:“不错,你说对了大半。鱼死网破的结局在我看来是注定,于我而言不过早晚之差。我也确实不曾相信过……任何人。”
宗政煦三个字闻已伤怀,我实难说出口,干脆由他痛彻心扉。
“只是这任何人,便是天下人。”
我仰头冲桓恪浅浅一笑,心头似乎随着颈间痛感猛然涌上一股酸楚,“我自然也是天下人之一。”
我本将心托明月,谁知明月照沟渠。人情翻覆似波澜,白首相知犹按剑。此等道理,早在凉鸿终蜀后宫之时我便已被各路人马教诲提点过了。求人不如求己,求己之心不如求己之身。至与宗政煦恩断义绝的那日起,我便知道,无论初心澄净与否,有些人、有些事,唯有权势能够挽留,唯有权势能够左右。
曾经希冀一生也莫要懂得的道理,于今日了悟,不知是早是晚。
无言对视相望,马车在寂然中随山川地势起伏跌宕,犹如不可知的命数。
“血战沙场,能嬴,是因为敌手输心已起;家园国土,能守,是因为百姓期盼支持。而于萧月穆,”帘外似晃过一道黑色剪影,“不需要被守护。于人前既不值得,自身也不希冀。所以或受伤或身死,皆是萧月穆咎由自取,与旁人无关。”
你也勿管。这四字终究咽回没有脱口。我阖了双眸深深呼吸,垂首任冷漠蔓延。
车外似传来低低诉语,我撩开车帘,寻声回头的广旗一手懒懒的拉着缰绳,见我探出身来惊喜道:“帝姬醒了?”
我浅笑着尚未回话,右侧铸丰驾马追上,同样喜道:“谢天谢地,帝姬平安无事。若是真……”
讪讪的住了口,铸丰吐了吐舌以示无心之失。我禁不住轻笑,却见他面色渐变,似有何话想说却成难言之隐。
“怎么了?”心间似腾起慌张预感,我尚未再问,铸丰已先开口,迟疑不定:“铸丰已打探回来,帝姬所说的名为曲终的那名姑娘……恐怕是……”
似是知道铸丰为难,要助他不必继续,马车突如其来的一震。我一心专注于曲终名字的出现,猝不及防间未稳住身,向后猛然仰去。桓恪原本坐在车内纹丝未动,见状一把揽过我腰肢助我稳住,身不由己间左手下意识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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