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酒楼(下)

    第三章 酒楼(下) (第3/3页)

细观察着沐之的神情,“我们两口子倒是不要紧的,只是病着的儿子吃受不住……”

    她本想沐之能念及当年恩情帮他们找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却没从他的脸上看出丝毫的怜悯与尴尬,不由得心下失望,转而又升起一股恼怒来,这是却听沐之道:

    “我住的客栈还余有空房,如此,便邀几位与我邻住可好?”

    孙大嗫嚅着,手足无措:“这怎好意……”

    那面色黑黄的女人却抢道:“那可就谢谢穆兄弟了!”

    “不知那孩子的病,是怎么一回事?”

    “我那宝贝儿子,本来健健康康的。去年七月,不知是什么原因,突然开始高烧呓语,时好时坏的。郎中说,这不是普通的发热,是什么……什么气郁结了,总之要用一株不寻常的草来入药。”言语时,孙大嫂刻薄的脸上难得显露出一股慈爱悲痛来,“那草,只有藏雾林里才有。”

    “谷子也跟着来了,他就在城墙根儿下照看着麦麦。谷子前几年还念叨过你,想找你玩来着。”

    孙大的话让沐之恍惚了一下,依稀记得当年孙家二弟——名唤谷子的把自己当成亲兄弟一样亲近。

    那时沐之教谷子历法算术,也教他些占卜测字的小把戏。

    谷子白天去打猪草,去张员外设的私塾偷听先生讲经,晚上就回来给沐之溃烂的伤口敷那些他顺便在山下采的草药——沐之不肯用他嚼过的草药,非要他拿蒜臼子颠碎,两人还未此扭打了起来,直到沐之的旧伤又渗了血,谷子才极不情愿地做了妥协……

    谷子就像上苍在自己“失去”兄弟以后给予的兄弟那样。

    景沐之端起茶杯凑到嘴边,遮住了忍不住咧开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