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海生波
情海生波 (第3/3页)
备衣服准备了三天,半夜即起,盛装打扮了一天,导致着凉,又赶紧着人看病拿药,生怕因为身体原因被拒承恩,好容易盼得他来,却带着外人,最后还让外人在此留宿,生生将她苦苦期盼的希望湮没。
入宫不久、娇惯成性、又因为太后病重少人提点的小皇后,长久压抑的堤坝被委屈和失望的潮水所冲毁,她觉得绝望,觉得愤懑,一瞬间什么都忘记,忘记自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忘记身前是尊贵无伦的天子,忘记面前还有前来参拜的臣属,只想冲破这滚热沸腾的情绪,颤抖中,摸到手边东西就砸了出去。
青玉壶碎成万千片,她似也心碎。
“我……”纳兰君让见她神情,心中忽然也一软,韦芷才十七岁!她本不该做这个皇后,成为被困深宫的金丝鸟!
“别哭了。”他语气软了点,其实听起来还是硬梆梆的,“你怎能令远道而来的王爷王妃受此惊吓。论公,晋东王是国家股肱;论私,也是你亲族长辈,速速向王爷王妃致歉,别忘了。你是我的皇后!”
他自认为这意思是向皇后表明自己对她的看重,蹲在一边慢吞吞抹地的君珂手一颤,暗暗叹息——傻子!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你这不是火上浇油嘛!
果然皇后听得这一句,不仅没有收了泪眼,反而腾地一下站直,直挺挺上前两步,踩着一地碎片就奔晋东王夫妇而来,看也不看君珂一眼,君珂要不是收手得快,险些被踩了手指。
她直直立到晋东王夫妇面前,以手加额,肃然躬身,竟然行的是大燕的侍尊长参拜之礼,唬得晋东王夫妇连忙跳开,连连摇手,“使不得,使不得!”
纳兰君让眉毛一挑,也有了些火气,身为皇后,怎么这么不着调?无故发怒在前,仪礼不当在后,他所说的给晋东王夫妇致歉,不过微微欠身,口头上淡淡两句便罢,毕竟君臣有别,如此也便有了交代,她搞这一出,让人家怎么生受?
“皇后,你今日当真病糊涂了!”他冷冷对着君珂一抬下巴,“扶娘娘回内殿去。”
君珂犹豫着正要站起,韦皇后已经一昂头,声音清亮地道:“如何?我又错了?我哪里错了?我是你的皇后,誉重椒闱,德光兰掖,行合礼经,言应图史。承戚里之华胄,升后宫之峻秩,贵而不恃,谦而益光……您的封后旨意上写着呢!您说我失仪,我认;让我给王爷王妃赔礼,我赔,我这个皇后,尽力去做任何您想要的事,陛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一并在此责罚便是!”
“韦芷!”纳兰君让怒喝,“你真是失心疯!下去!”
“或者……”韦皇后就好像没听见他的怒喝,凄然一笑,轻轻道,“我做什么你都不满意,只有她,她做了你的皇后,你才满意?”
……
殿内一瞬死般的寂静,正缓缓直起腰的君珂一顿,以一种别扭的半扭腰的姿势固定在原地,晋东王夫妇脸色青白,缩往屋角,心里大骂自己今日怎么就跟陛下来参见皇后?
纳兰君让直直立着,背对殿门,昏暗光影里仿佛毫无反应,但君珂眼尖地发现,他深垂的大袖微微颤抖,露出来的一截扣起的指节发白。
半晌他深深吸一口气,声音沉沉地道:“皇后,你果真病得重了,你,扶皇后回内殿休息。”
后面一句话是对君珂说的,君珂一傻,慢慢站起。
这叫个什么事儿?怎么七扯八绕地,竟然就这么当面看了一场纳兰君让夫妻吵架?而且始作俑者好像还是自己?
君珂尴尬得不行,低着头过去扶皇后,那小姑娘愤然一甩袖,将她推开,怒道:“别碰我!”一转头盯住了纳兰君让,描得精致的黛眉已经飞了起来,却是带怒而凌厉的弧度,“我是病得重了,可陛下也病得重了,瞧陛下这神情,还真是韦芷入宫以来从未见,怎么,也和我一般心痛么?”
“当着臣属你说的什么昏话!”纳兰君让伫立不动,眉头微聚,眼神里泛着阴霾欲雨的青光,“韦家公侯世家,端严家训,教出的就是你这样无礼无君无法无天的女儿?”
“晋东王是我远房姨祖父,小时候姨祖母还抱过我,今日我不当他们是臣属,不过是来探我的长辈。”韦皇后寸步不让,深红重彩丹凤眼重重向倒霉的王爷王妃一睨,“无礼无君无法无天,韦芷认了,自会向祖宗家法请罪,可我没一个字昏话,我在这深宫苦熬,忍着别人讥嘲日日等待,等到今天,倒当真愿自己落得糊涂,昏聩不知,胜过清醒地知道,我的夫君,心在别的女人身上!”
“放肆!”纳兰君让勃然大怒,衣袖一甩转身便要走,他怒气上冲,劲道外泄,卷起的衣袖带得壁上一盏悬琴坠落,重重砸在锦毯上,琴身断裂,丝弦迸飞,一根断弦正好弹在韦芷脸上,韦芷只觉得眼前黑色光影一弹,随即脸上一凉一痛,伸手怔怔一抹,指尖一抹血痕。
女子重视容貌胜过生命,韦芷立即发出一声尖叫。
纳兰君让回身,看见身后年轻的皇后,神色惊惶,脸上一道殷然血痕,唇微微张着,更显得娇嫩不堪风雨,一怔之下也不由有些不安,上前一步正要缓和下气氛,韦芷已经惊慌地退后一步,掩脸道:“陛下……陛下……你毁了我的容,你竟然毁了我的容!”
她自幼被韦家呵护,娇嫩如珍珠,尊贵如公主,没吃过一点皮肉苦,此时脸上火辣辣疼痛,便以为惨遭毁容,一个毁容的女子,如何还能占据皇后之位?今日事态演变如此,纳兰君让如何还能容她?夫君如此心狠,一言不合便出手伤她,日后还能如何相处?想着从今以后人人讥嘲,冷宫寂寥,这金尊玉贵的少女浑身都微微颤抖起来,绝望、恐惧、伤心、悲愤……汇聚成巨大的洪流,冲击得她心跳如鼓,眼底发烫,头一抬,眼泪已经如喷泉,哗啦啦涌了出来。
“陛下好狠心!”一怀愤怒绝望里,韦皇后声音凄凉而尖利,“朱弦断,明镜缺,您是要就此和臣妾诀别么?”
“韦芷……”纳兰君让还没来得及开口,浑身颤抖的韦皇后,已经堵住了他的话,再开口凄凉已去,却换了无穷无尽的愤怒,“这天下都于陛下掌中,陛下要怎么处置臣妾,臣妾毫无怨言,这皇后之位,臣妾不想做,也不配做!”她一甩头,伸手在头上拔下那只最能昭告皇后身份的衔珠金凤步摇,往地上一扔,“拿去吧,给你的她去吧!就怕人家的脑袋上,戴不了这么多凤钗!”
攒珠叠翠的金凤衔珠步摇,载一抹琉璃般迷离的华光,夺地一声钉在地毯上,离君珂脚尖只有寸许。
君珂的脑袋就差没埋到了裙子里……好重,好重,当真戴不下……
纳兰君让盯着那只凤钗,脸上青气一现,转瞬又变得苍白,连着深呼吸了三次,满殿都听见他悠长的出气声。
熟悉他的君珂知道,这是他濒临爆发边缘,却犹自试图压抑的表现。
“你失心昏聩,朕无需和你多言。”半晌他开口,看也不看那凤钗一眼,伸手对晋东王夫妇一让,“两位,请外殿等候。”
晋东王夫妇如蒙大赦,慌忙谢恩退了出去,今日流年不利,难得进京觐见帝后,竟然遇见这么一场不足以对外人道的家务事,两人心都拎着,生怕就此被皇帝灭口。
“我失心昏聩!”韦皇后也不管人来人去,气往上冲,仰起泪痕斑斑的脸,“也不抵有人,夜半发梦,也喊着别人妻子的名字!”
“你!”
“也不抵有人,至今保留着外廷供奉署的一张桌子,从来不许人去碰!”
“你——”
“也不抵有人,明知人家是敌是逆臣,却对燕京城墙下那些胡言乱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韦芷!”纳兰君让终于咆哮,冲上一步,伸手要抓她的衣领。
韦芷霍然抬头,眼一闭,仰起的小脸雪白,一缕细长的血痕因此怵目惊心。
狂怒之下的纳兰君让顿时伸不出手去,手指犹自僵在半空,韦芷却被自己的话也激出了血气和火气,豁出去了,傲然将头一仰,大声喊出最后一句,“
也不抵有人,难耐相思做情诗,结果还被人偷去,拿去贻笑各国!”
……
死一般的肃杀寂静。
韦皇后这一句愤然出口,不经大脑,说完才觉得过火,这一句伤的不仅是纳兰君让的面子,还有他身为天子的尊严,当初他的诗,被尧国遗老派人偷取拿去为难君珂,虽然事情被解决,事后也被尧国皇室封口,但终究是伤了大燕的面子。之后纳兰君让派出无数高手,将当初偷信的人,对外勾结的太监都杀了,可见他恨意怒火之深。
那时他还只是大燕皇太子,世人不过笑一句太子风流,现在他是大燕一国之君,此事更万万不能提起,否则这大燕之主,面子往哪搁?
半晌寂静之后,一声压抑的咆哮如同巨雷般在殿内滚过,人影一闪,伴随拔剑铿然声响,雪光如泼,纳兰君让已经到了韦芷面前。
他心中愤怒,还带着一分被刺着内心隐秘的剧痛,再也维持不住一贯的沉稳,愤然冲上,然而那般拔剑冲上去,只是一时冲动,自己也不知道要做什么,但韦芷逞了口舌之快后,稍稍清醒,立即惊慌绝望,眼见他咆哮冲来,当面拔剑,惊吓之下连连后退,绊倒了身后屏风。
屏风倒下,砸着了旁边多宝架,一只圆肚敞口双鱼把手青花浮雕的官瓷瓮晃了两晃,当头向韦芷砸下。
那瓮大而沉重,如果挨实了,不丢命也难免大脑受创,韦芷注意力只在躲避君皇,听得头顶不对,头一抬,一声尖呼。
此时纳兰君让惊觉拔剑不妥,正在收剑后退,一抬眼看见韦芷头顶瓷瓮,脸色一变,急忙再次奔上。
他不奔还好,这一奔,韦芷以为他要置她于死地,唬得双腿酸软,更加爬不起来。
眼看瓮将落下。
蓦然人影一闪,纤巧细致的身影如乳燕掠波,轻轻巧巧就到了韦芷身边,手一挽,韦芷身子向后一让,啪嚓一声脆响,瓷瓮碎在她和纳兰君让之间。
响声震得两人都呆了呆。半晌才反应过来,都齐齐转头看那出手救人的人。
那人自然是君珂,人家夫妻吵架,还是因为她,她尴尬得无地自容,恨不得也缩进墙角,但无论怎样,她也不能眼看着韦芷被砸死而无动于衷,只好无奈出手。
两人目光齐刷刷投过来,君珂只好再次扮羞涩垂头不语,但这次纳兰君让终于注意到了她,怎么会再轻轻放过,眼看面前女子面生,他眉头一皱,立即问:“你是谁?”
皇后宫中能在驾前侍奉的宫女都是有品级的,纳兰君让来得少,也能基本混个脸熟,此时一眼看出眼前女子陌生,顿时警惕。
君珂犹豫了一下,哑着嗓子低低道:“奴婢……是晋东王妃的义女,刚刚跟随宫中公公进来的。”
她此时也没好理由,在纳兰君让面前说是王太医的妹妹自然是不成的,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纳兰君让打量着她,先前被皇后气得什么都顾不上,根本没有把这个宫女看在眼里,此刻人当面,忽然心底就涌上奇异感受。总觉得面前女子,说不出的熟悉。
他细细看她,目光搜骨剔髓,不光看她的脸,还看她的鬓角,鬓角平滑,没有美人鬓;看她指甲,粉嫩晶莹,留长约莫一寸;看她衣饰,着的是宫女装,腕上有一枚晶莹圆润的翠绿色镯子;甚至不着痕迹地闻了闻她的气息——淡淡牡丹芍药花香。
纳兰君让眼底掠过一丝奇异的神情,不知是释然还是失望。
那个人……天生美人鬓,从不留指甲,不喜欢戴镯子,不喜欢一切绿色的东西,偶尔熏香,喜欢木兰或草叶香。
君珂半垂着头,并不怕他那样专门寻找细节的目光,她出来时,深知身入大燕非同小可,不仅戴面具,面具下还做了易容,改变了声音,改变了平素的穿衣习惯,改变了香气,改变了一切可以打上个人标志的细节。
除非直觉,或者掀掉重重面具,否则无以确定她就是君珂。
纳兰君让被她吸引了注意力,倒一时忘却皇后的冒犯,眉头一皱,转头对外呼唤道:“王爷王妃请进来。”
少顷,晋东王夫妇尴尬无奈的脸探了进来,刚才里头的动静,十里外都能听见,人人惴惴不安大气不敢出,两人见此时帝王呼唤,更是七上八下。
纳兰君让一指君珂,淡淡道:“这女子自称是两位义女。”
晋东王张嘴欲言,晋东王妃拉了拉他袖子,犹豫一下,想起梵因的话,鼓起勇气道:“回禀陛下,她是臣妇的……义女。”
君珂有点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没想到晋东王妃居然还有这份义气,纳兰君让怀疑犹自未释,淡淡道:“朕不记得曾宣召王爷义女入宫。”
“这……”晋东王夫妇张口结舌,无法自圆其说,君珂倒是不急不忙,紧紧贴在皇后身边——反正都逼到这地步了,那就借皇后一用吧,不过她刚和老公吵了一架,纳兰君让不会气头上不管她的死活吧?
想来是不会的,韦皇后代表公卿势力,对于重视朝局平衡和江山社稷高于一切的纳兰君让来说,他不会让任何不利因素,在自己的宫廷和国土上迸出火星的。
纳兰君让瞥了君珂一眼,微微斜身,手指一动,一个召唤侍卫的秘密手势。君珂看在眼底,立即一把抄住皇后腕脉。
偏偏韦皇后也一直紧张地盯着纳兰君让,她是知道这个手势的,一见之下没想到纳兰君让是防备君珂,还以为是针对自己,而君珂手一抄,她一惊,又误会君珂其实是纳兰君让的人,要先擒下她,恐惧之下抬手就对君珂挠了一把,“本宫也是你碰得的,让开!”
君珂偏头一躲,手指在半空中柔曼地兜了一个圈,韦皇后的指尖在触及她鬓角的刹那软下,稳稳地依旧落在她掌中。
但她几缕发丝被韦皇后尖尖的珐琅镶玛瑙护甲挑起,连带薄薄面具边沿也被挑开,看起来像是额侧的皱纹,这点起伏极其细微,但已经落在了发现不对及时掠来的纳兰君让眼中。
纳兰君让一惊。
面具!
“你是谁!”他出手如劈风,一掌抓向君珂面门。
君珂此时正将皇后钳制在手,拉了他就向后退,感觉到劈面的风,立即一个铁板桥向后一仰,纳兰君让却手掌忽然横削而上,顺着她颌下一撩。
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迎指而起,在头顶天窗笼罩的光柱之下,一舞。
面具离脸那一刻,君珂下意识抬袖捂脸,随即却一声长叹,放下衣袖。
既已当面,何必遮掩?
殿内又安静了下来,呼吸细如游丝,被紧张的气氛曳断。
纳兰君让怔在当地,韦皇后满脸惊容,死死盯着君珂,晋东王夫妇茫然不知所以,看看帝后,再看看君珂。
半晌呛啷一声,惊得几个人都颤了颤,纳兰君让手中的长剑落了下来,黄金吞口撞上青石地面,碎屑纷飞。
“你……你……你怎么会……”大燕沉稳庄肃的帝王,此刻茫然如在梦中,竟不能出语完整。
“你……你是……”韦皇后不顾自己被掐住的脉门,惊愕地盯着君珂,面前的女子看来双十年华,皎然如雪,鼻尖薄薄如玉珠,一双眸子看人时,偶有金光一闪。
那般眸中异像,看着叫人凛然,然而她眼神却又温和,那般凌厉而悲悯同存,交织成独特的魅力。
韦皇后没见过君珂,但对于君珂长相描述,听也听腻了,此刻看看君珂,再看看自己夫君,看看君珂尴尬无奈的神情,再看看纳兰君让激动凄凉的眼眸,忽然灵光一闪,叫道:“是你!是你!君珂!”
君珂吸吸鼻子,苦笑一下。
晋东王夫妇早已呆了,再没想到路途所收的义女,竟然还有一副真面目,真面目竟然还是尧国皇后,这倒确实是贵人了,但贵到国外去了。
“君珂!”韦芷激动地嚷了几声,忽然安静下来,出神半晌,眼底浮现绝望之色,幽幽道,“你果然来了,你来和陛下……私会吗?”她斜盯着君珂死死掐住她脉门的手,凄凉地道,“你需要我给你让这个位置吗?那就拿去吧。”
这叫从何说起?君珂尴尬地笑了几声,也不敢看对面纳兰君让,轻轻道:“君珂重游故地,无意打扰,现在也不过想自保而已,只盼皇后娘娘送我出宫便好……”
“别来这么多有的没的。”韦芷根本无心听她解释,冷冷一笑道,“难怪如此对我,原来旧人回首,破镜重圆。君皇后……你休得花言巧语,你堂堂敌国之后,如果不是私下有协议,他为你大开方便之门,你如何敢入燕,敢孤身入燕宫?如今这凤藻宫,多了一个人,我识相,我给你们让位……”说完眼一闭,牙关狠狠一咬——
“不可——”
“韦芷!”
君珂惊呼在前,她就在韦皇后身侧,关注她一举一动,眼看这刚烈而绝望的少女,赫然要嚼舌自裁,惊得不顾一切,伸手往她嘴里一塞。
咯地一声牙齿狠狠撞上手背,尖利入骨,君珂痛得脸一皱——玩真的呀?这力道猪舌头也能咬碎了!
纳兰君让惊呼此时才到,他看到君珂如在梦中,茫然未及回神,目光一直在她身上,此时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震惊之下快步上前。
忽然身后有人笑道:“她是来和我私会的,韦皇后您实在想多了。”
那人笑着,看似不急不忙其实很快地走来,所经之处,呆在当地的晋东王夫妇砰然倒地,那人悠然从两人身上跨过,一弯身捡起地上纳兰君让掉落的长剑,稳步上前,轻轻巧巧刺向正背对他的纳兰君让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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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觉应该可以更新,于是立更,没来得及预告,抱歉。
最近发生了一些事,让我觉得滋味复杂。周六那天凌晨开车,视线不清,险些被一辆大卡给挂了,惊魂稍定之后,觉得是该好好歇歇了,写作的路走到今天,也没什么心事不能了。这本书完结后,我将不再如前几本一样立即挖坑,以督促自己早日回来开文,继续与否,一切随缘。
发生的几件事中,还有件和月票有关,让我心寒。我崇尚一切竞争,但永不接受恶性竞争,更不接受包含背叛欺骗的恶性竞争,谁要想推翻我的信任,我便推翻她在我心里的存在,桂圆可责可骂可嘲可谑,但永不可欺。
如此,要月票,五年艰辛,沉默远多于风光,每一点成绩,都是这条路的纪念——来过,经过,努力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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