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风扶篱笆雪未停
第六章 风扶篱笆雪未停 (第3/3页)
说话。”
翁老师再也不说话,呆若木鸡地坐着。
钱大房又问:“陆遥!什么时候结婚?”
“随时都可以。”陆遥直接说。
“那房子呢?”
“我们可以租房子。”
“亏你想的出来,让我女儿跟你结婚,然后去租房子,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我认为有没有房子不重要。”
“那你认为什么重要。”
“我对小甜的这份心。”他按着胸口说。
“哼!你那颗心一分钱都不值。”钱大房说,“那你有存款多少?”
“没多少。”
“那你到底有什么?”
“我有梦想!”
“别人都削尖了脑袋去赚钱,你倒好,在这里谈什么梦想,你脑子是不是被门挤了?”钱大房的表情十分不屑。
“钱阿姨!我脑子没有被门挤过。”
小甜差点笑喷!
钱大房气得脸色铁青,强硬说:“陆遥!你要是真想与我女儿在一起,别谈什么梦想,老老实实地赚钱,也不要去杭州,就留在县城。”
“我会考虑的。”陆遥听到她这样说,触动了他内心的一些想法,确实不能再异地恋爱,这样也不是办法。如果真想与自己深爱的女人在一起,就必须担起一定的责任和义务,自然也要放弃一些东西。
小甜也希望他留下来,毕竟女人不善于承受寂寞和孤独。
钱大房再次强调:“陆遥!没有房子,你想都不要想结婚。”
“我不在乎。”小甜突然说。
女人真想与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是不会在乎那些身外之物。
“我在乎。”她母亲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以后有你受的。”
陆遥突然站起来,有些不高兴说:“我吃饱了,就先回去。”
翁老师也站起来说:“陆遥!你都没吃。”
“翁老师!真饱了。”说完,背着包径直走出房门。
小甜想上去追他,却被自己的母亲拉住,说:“不准去。”
“妈!大晚上的,陆遥都没有地方去。”小甜央求道。
“他又不是三岁小孩。”
小甜越来越着急,但始终挣脱不开。
翁老师说:“大房!你太过分了。”
“你闭嘴!”钱大房恼羞成怒。
翁老师一个人吃了起来,连连叹气。
夜色中的雪片更加美丽,但对于陆遥来说,却带有说不尽的凄凉和孤独。他在楼下一直等着,发现小甜没有追出来,本就受伤的心又一次被凉透。
小甜在心里嘀咕:“陆遥肯定在楼下等我,我该怎么办?”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陆遥的双脚冰冷,双手也冰冷,肚子叫得与打鼓一般响。但他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完全是一个雪人。
饥饿的时候才会想起曾经美好的回忆,以前陆遥坐火车和坐汽车回来,李小安总是会做一些开胃的菜给他吃,尤其会多放一点辣椒。
直到夜深,小甜都没有出来。
陆遥一直望着楼梯口,没有看见爱人的身影。少时,他终于动了,脚很麻,踉跄地走向一家宾馆……
第二天早上,雪停了,小甜趁母亲不注意,快速下楼,发现雪地里有一双脚印,足足有十厘米深。更加内疚、着急。于是,打电话给陆遥,却又打不通。难道是他不理她?还是有别的原因?
陆遥起得很早,坐上第一趟班车前往三都镇,再让人捎他一段到山前村。因为早上没有去山前村的班车,只有出来的班车。他到山前村后,又开始步行走向半天,步步艰难。空山无人,雪上无痕,小溪无水。
半天还在下雪,下得比任何地方都大,地面积雪足有三十厘米高,冰雕随处可见。
村子里一片寂静,不像是过年的情景。
寒风如刀,刀刀都刺在他的脸上。
他经过洁白的晒谷场,只见旁边的篱笆在风中“嘎吱嘎吱”作响。再平眼望去,又见白龙潭已被冰封,龙须山白雪皑皑,朦胧凄迷。那些古老的房子也成了冰雪世界的一份子。牛栏里的黄牛吐着白气,不停地咀嚼肚子里的稻草。
陆遥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路过屋旁的桃树、李子树、水杉、樟树、枫香树,深吸了一口气,走到门前,发现大门开着,屋里的父亲正在烤火,喊道:“爸!”
屋里烟雾弥漫,陆川熄灭香烟,有些吃惊说:“遥儿!”但是,很快就失去了热情。
就是一年不见,他们之间也没有太多的话要说。陆遥放下背包,也坐到火盆旁边,仔细看了一眼父亲,发现他又苍老了许多,深深的皱纹之中似乎可以看见春天的泥土和夏天太阳留下的痕迹。
陆川又点了一支烟,吞云吐雾,也不问儿子累不累?
屋里充满了凄凉和孤独!
陆遥本想与父亲谈谈,但见他一声不吭,就没有再言语。
过了一会儿,陆川走开了。
此时,过去的回忆如同潮水般浮现在陆遥的脑海中,李小安曼妙的身影似乎就在屋里走来走去,陆莲好像也在与他追追跑跑,不亦乐乎。可这一切都是幻影,母亲不在,姐姐也不在,只有无边无际的萧索之意。
没有女人的家,算不上是真正的家。
没有女人的家,是冷冷清清。
没有女人的家,到处都是随意和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