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府试会元
第十四章 府试会元 (第3/3页)
乎忘了自己的刀法和文气。
谁知被他这一叫，那‘女鬼’也吓了一跳，扔掉灯笼，抱头尖叫起来，声调却比子玉还要高许多。
安静的小巷被这两声惊叫打扰，很快狗跟着叫起来。被惊动的街坊们，也手持棍棒锅铲，纷纷走出家门，看看发生了什么。
胡同里响起‘吱呀、吱呀’的声音，一道道亮光从正在打开的门里透出来。
街坊们举着灯，提着菜刀，纷纷走到胡同里。四下一看，并没有什么异常，不由面面相觑起来，有人颤声道：“莫不是真有……鬼啊？”话音未落，一阵小风飗飗吹过，进入胡同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一群大老爷们不禁一起打个寒噤，牙齿打颤道：“鬼……吗？”
倒是个不信邪的婆娘拍手笑道：“鬼倒是没看见，就看到一群’胆小鬼！”
众汉子臊得满脸通红，有人犟道：“鬼神可是有的，老人都说：‘谁不信、谁见鬼’，你就等着今天晚上见鬼吧！”
众人纷纷附和，都说这世上有鬼，偏偏那婆娘硬挺着脖子道：“老娘就不信有鬼，要是今天晚上真见鬼，我就搂着那鬼睡一觉！”
“鬼睡鬼，倒也般配。”众人嘻嘻哈哈调笑起来，市井人家，老婆汉子的，最爱说些不咸不淡的荤话，然后各自回家，关门歇着了。
那‘婆娘虽然也回了家，但十分不忿于自己的‘无神论’被推翻，便关上门，从门缝里往外看，低声恨恨道：‘没鬼就是没鬼！难道还能从缸里蹦出来不成？’
过了一会儿，门也关了，狗也歇了，巷子里重新恢复安静，只有风声依旧呜咽，看起来一切正常。那婆娘不禁如释重负，心说：‘果然是天下无鬼……’
准备再看一眼就回屋睡觉，谁知就这一眼，便把她一下子定住了——只见一户人家门口的破水缸上的盖子——竟然缓缓的移开了。然后便有一个白衣黑发的女子，正从那缸里往外爬。
月光映照下，那张美丽的脸庞一片惨白，手里还提着个灯笼。
那婆娘的头皮都要炸了，她想要尖叫，喉咙却被掐住一般，想要逃跑，两条腿却没有任何知觉，当看到那女鬼爬出来，又有一个同样面色煞白的青年男鬼从那缸里往外爬，手里却提着个篮子。
那婆娘两腿一热，倒抽一口气，便软到在地上，竟然活生生吓晕过去。
‘原来那是阴间的通道啊！’这是她昏迷前的最后念头。若是能再坚持一会儿，定然会看到他俩身后长长的影子，也就可以继续做她的无神论者了。
那两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从缸里出来第一件事，便是落荒而逃。
跑出胡同口，两位也不走大路，竟沿着石阶下到河边，顺着苔痕漉漉的河边小道，一直走到个没有人家的地方，这才停下脚步，大口大口的弯腰喘气。
‘男鬼’擦擦额头的汗珠，看着那低着头的‘女鬼’，小声道：“发生什么事了？”这就是说话的艺术……如果问‘你怎么这么晚来了？’或者‘你来干什么？’对方难免会尴尬，倒不如一语带过，直入正题，免却对方一番难堪。
那‘女鬼’这才抬起头来，一张美丽的小脸上竟然溢满了泪水，再配上身上的素服，真真是我见犹怜……原来是久违的依依。
，两人这一个以来，竟然一直没见过面。
不是子玉避而不见，他还没那么混账。
然而因为两声激动的尖叫，引来四邻不安，若是这么晚被围观……想想吧，一位素服带孝的妙龄女子，一个考试归来的青年士子，在一个月鸟朦胧的夜里，于一条悄无声息的小巷之中……啧啧，虽然没看到什么少儿不宜，但俺们可以联想啊！
众所周知，世上传播最快的不是流感，而是流言，尤其是桃色流言，绝对可以在一天之内传遍千羽城。并在传播中衍生出无数个版本，满足不同口味人群的各种需求。
偏偏两人一个书生、一个女子，是世上最受不得流言的，即使强悍如子玉，也不敢承受。慌不择路间，便一齐钻进了门口的破水缸，刚刚盖上盖，街坊们就出来了……
两人挤在水缸里，一动不敢动，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好在老天爷没打算玩死他俩，过了没多久，人群就散了。
‘此地不宜久留，’待外面完全没有动静，子玉对趴在自己背上的依依小声道：“出去后赶紧往河边跑，若是有人追出来就跳水。”依依便轻轻移开盖子，唯恐发出半点声音，然后便发生了开头的那一幕……
脱离了险境的子玉，心中也终于放松下来，看着身材越发窈窕的画屏，他嗅到一丝淡淡的少女香味，便回想起方才在缸里的情形……那是真正的前胸贴后背，柔软又舒适啊，想到这，心中竟悄然生出些旖ni的味道。
然而依依却花容惨淡，泪珠涟涟，让子玉觉着自己的想法实在是禽兽……禽兽不如啊！
依依是来告别的，她明日要去京城。子玉也无能为力。相顾无言，散在风中
次日，府试，宁采臣与子玉同时交卷
宁采臣却拱手说话了：“先生不妨最后看看我身后这位的，说不定还能看到一篇上好的文章。”比起二月府试时，他现在沉稳多了，神态不卑不亢，说话也很有分寸。
子玉十分吃惊的看向宁同学，府令也颇为意外对宁采臣道：“你好似是山阴县的二魁吧？”
宁采臣点头道：“先生英明，学生正是。”
“那么你还？”府令饶有兴趣的问道。虽然没问全，但当事人都明白，他是在问‘你为什么帮自己的对手？’
宁采臣洒然一笑道：“学生唯恐胜之不武。”
府令闻言一愣，旋即拍着他的肩膀哈哈大笑道：“宁采臣，坦荡君子也！”说着朝子玉挤挤眼。这个遭老头的弟子。
子玉何等颖悟之人，立刻明白府令这个师叔在暗讽他瞻前顾后，顾虑太多，是个‘长戚戚’的小人，差点没气晕过去，便朝宁同学拱手笑道：“宁兄真是重义怀德的君子啊。”
方才府令用《论语》里的话暗讽子玉，现在子玉也用《论语》中的‘君子重义，小人重利’、‘君子怀德、小人怀土’，双倍奉还给这老头，讥讽他光想着壮大组织，甚至不惜用职权威胁自己，实在是‘重利怀土’的小人……所以说，没文化的话，连别人骂你都听不出来，更别提骂回来了。
两人借着称赞和感谢宁采臣，完成了一次刻薄的对骂，偏生他俩都是极善隐藏的家伙，旁人根本听不出一点端倪。只是可怜那厚道的宁君子，被两个坏蛋当成骂仗的用具仍不自知，还在那谦虚道：“先生谬赞了。”“师兄过讲了。”
真是好人老吃亏，坏蛋占便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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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的是，子玉的两个憨货表哥来了，看不起子玉学问的大老粗。天天吃住，于是子玉要没钱了，家里的月俸早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