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二回:逃婚

    正文 第三十二回:逃婚 (第3/3页)

常她一定开心的要命,自己竟然在天上,自己竟然这么近距离接触到了星星!

    牧绳走到她身边坐下,看着她把头埋进膝盖里,泪水浸湿了衣角,牧绳对自己有些懊恼,曾经的她并不是这么爱哭,也不是这么的多愁善感,那时的她眼里只有自己,那时的她虽然任性了一些,可她的世界里只有自己,“帅牧绳,”她突然闷声问道:“你是真的喜欢我么?”夜风轻轻卷起银河里的浮云,星点之下,宇宙泛起一层薄雾,牧绳有些激动:“是,”她吸了吸鼻子:“那以后我就跟你好好在一起,”她的回答令牧绳很开心,牧绳激动地拉住她的手却不知该说什么,他不知他是怎么想通的,她偏过头看着朦胧的凡间,鉴真看到柲筝倒地那一刻的眼神,那份焦急,那是本能。鉴真对自己说,我是出家人,我不可能爱上任何人,那日自己醒来第一眼见到的人,一身袈裟,阳光落在他光滑的头上,纤细的手指上握着一串佛珠,好看的眉眼就那么静静地看着自己,那是一抹谁也替代不了的身影,他就是鉴真,是自己一生的执念,他不喜欢自己,却对另一个人那般紧张。突然间又想起了那天早上自己跑去找他,却看到他和柲筝坐在院中的桌前看佛经,柲筝伸出手指指着某一页:“小和尚,这是什么啊?”“这是梵语,”鉴真翻译道:“十方如来。执此咒心。降伏诸魔。制诸外道。”自己站在门口看着他们,她忽然觉得自己或许真的不适合鉴真,因为自己无法安静的和他一起看经书,自己只想逼他还俗,可真正的爱情,不就是成全他,陪伴他么。他们之间的默契,已经容不得自己了。 空中的荒山中,有趣什么也看不见的呆在山洞里,她只能听见芜回和绿血走了出去,不久,外面就响起打斗声,她默念着,希望他一切平安,山外,两个人打的不可开交,绿血一掌飞云掣电,芜回赶紧用扇子挡住,他只是个修仙的凡人,此刻绿血一连串的攻击让他根本无法还手。

    他也清楚的认识到了自己没有鉴真他们的帮忙真的不行,绿血又挥出一记光圈,芜回被打的吐了血,他慢慢爬到不远处盘腿而坐默念天书给自己疗伤,可他不知是怎么了,无论怎么念着天书都无法出现在脑子里,绿血走到他面前冷笑:“你们这些修仙人都这幅德行,像什么太上老君啊,都喜欢念口诀,宋芜回,你将来可别变成那么庸俗的人啊,不过你也变不成,我不会让你活到位列仙班的时候的。”芜回睁开眼,擦了下嘴角的血,一抬手扇子变成了剑,起身念着天书口诀跟他打,绿血没想到他会突然反击,于是玩味的给了他一掌,果然芜回整个人都被打飞了,剑脱手,整个人从空中掉下去,芜回往下掉着,不住的大叫,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用了?明明有天书口诀,明明有剑,为什么还是打不过他?就在这时龙魂从变成扇子的剑中飞了出来,猛地飞了下去圈住芜回,芜回松了口气,还好,有师父在,可眼前突然闪过一片灰色的光,接着整个人便进了一片灰色的屏障里,他茫然的四处看着,突然绿萍出现在面前,虽然几乎透明,但还是能辨认出那张和以前一模一样的脸,芜回赶紧跪下叩拜:“师父!徒儿该死,惊扰了师父。”绿萍不说话,“师父,我为何打不过他,”芜回抬头望着她的魂魄:“我明明用了天书,”“你真的理解过天书吗?”绿萍幽幽的看着他,她只是一缕魂,却用尽气数把魂魄打在灰色屏障的每个角落,发出类似说话声音的东西:“当年我把天书传给你,为此受了那么多惩罚,几近死亡,所以这么重要的天书在你眼里,就只是个对付妖魔的工具是吗?” “师父我……”芜回想辩解,可又不知从何辩解,自己貌似真的把当初背下的天书当成了武器,却没有理解其中意思,没有理解为何师父要一辈子守着那座山守着天书不敢离开,没有理解为何天书被凡人看见就不行,没有理解师父身为一条真龙为何甘愿与自由和爱人分离一生,也要守住那些石壁上的天书。这就是凡人和仙人的区别,凡人只知道活着,为了那些繁华的吃喝玩乐宁愿什么都不顾,而仙人之所以能得道,就是因为他们有信仰,知道自己肩上的重担,知道为了保护世间繁华要放弃什么,就像师父,为了守护天界绝不外传的天书甘愿放弃一切自由,一生都守在山上。“天书是我们道家的瑰宝,是至高无上的,”绿萍看着他:“你只是背会了它,却没有熟练掌握它,把它融进你体内,芜回,你是除我以外唯一一个看过天书的人了,芜回,你有慧根,所以你必须明白,我当初为何担着被天界处死的惩罚也要把它传给你。”“师父,我明白了,”芜回叩拜,“芜回,你这一路上有太多依靠,所以从没想过去理解天书,”绿萍的声音渐弱:“可如果有一天,他们都不在你身边了,你又该如何独自面对这纷乱的世间。”

    牧绳带着润斜慢慢落到家里的院子,润斜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朝前院跑过去,鍭家果然乱了套,鍭员外此时正一边安抚七嘴八舌嚷嚷着要回家的宾客们,一边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他今天是活到现在最丢人的一天,自己的女儿竟然逃婚了,还是当着所有宾客的面扔下盖头就走,太不合规矩了,太丢鍭家的脸了!

    “爹,我回来了,” 这时润斜怯怯的踏进了屋子,屋子里顿时安静了,宾客们齐刷刷地看着她,等着看她有什么话要说,“你给我出来!”鍭员外不想再丢人了,拽着她的胳膊就到了院子里,“爹,我知道错了,”润斜低着头,“知道错了就完了吗?你知不知道你把你爹我推到了个什么地位?”鍭员外怒起横冲,这个女儿,自己从她出生就当做掌心里的宝,这平生还是第一次如此严厉的批评她。

    “爹我真的知道错了!”润斜哭了,鍭员外刚要再骂她两句牧绳便从前院跑了进来,“员外,是我不好,她已经知道错了,”他站到父女俩之间,“爹,您就别骂我了,我都答应嫁人了你还要怎样!”润斜擦着泪,“跟我进屋,当着所有人的面赔礼道歉!”鍭员外说完拽着她又往屋里走,牧绳想跟着却被鍭员外挡在外面,门一关,隔绝了二人。

    润斜被父亲拎到宾客面前,要她立刻道歉,润斜顿时觉得委屈,默默的流下泪,院子里的牧绳叹了口气,润斜,这就是你说的凡间的美好吗?你曾经心心念念想要当一个凡人,你说魔有很多痛苦,有很多烦恼,那凡人就没有吗?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佛杖上的铁环晃动的声音,牧绳立刻闪身躲到一旁。

    鉴真和柲筝从不远处走进了院子里,牧绳眯了下眼,二人刚站定,忽然听到原来作为新人拜堂的屋子里传来大家的唏嘘声,二人一愣,难道是润斜回来了?润斜站在众人面前哭着,可就是说不出一句软话。

    自己是被惯大的,哪受得了这个罪,她也知道父亲是气疯了,此时也管不得其它,只想在这些个有钱人面前挽回点面子,门就在这时突然被推开,鉴真踉跄着跑进来,刚站定便迎来众人奇怪和惊讶的目光。

    “大师你……你怎么进来了?”鍭员外感到意外,他是和尚,这里是拜堂的地方,他不该出现,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就是女儿逃婚的原因,“贫……贫僧,”鉴真有点不知该说什么,这么多异样的目光,这么多自己从没想过的事情。

    “贫僧吴闯了,这就告辞,”鉴真转身欲走,可在转身的那一刻,润斜泪眼婆娑的样子被他看在眼里,“鍭施主,请您放过她,”鉴真叹了口气,面相鍭员外站定,一屋子人顿时乱了。

    牧绳站在暗处看着站在院子里的柲筝,就在前一秒,是她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悠悠道:“你进去劝一下吧,鍭小姐再怎么不听话也毕竟是个女孩,员外当着这么多人说她她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别再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我一出家人不该管人家的家事,”鉴真看着她:“而且你不是怕她对我....”

    “我是很怕,”柲筝长叹了一口气:“但如果你真的对她动心了就代表你佛心未坚,一个对自己信仰都不坚定的人,我还喜欢他干什么呢,小和尚,我喜欢的,是你那份坚持。”夜风擦过她的眉角,鉴真犹豫了一下,柲筝叹了口气,便突然伸出手猛地推了他一把,接着便有了刚才鉴真还没准备好便踉跄着闯进门的一幕。

    院子里的柲筝慢慢转过身,望着四周,“出来吧,”她说,“你还真是伟大啊,”帅牧绳走了出来。

    “你到底是不是鸳鸯?”柲筝看着他,“这位姐姐,你们就不能有别的问题吗?”帅牧绳无奈道。

    “我们这次来只是抓那对鸳鸯的,如果你不是我们可以放你一马,如果是,我们定不姑息,”柲筝认真的说,“姐姐,你现在的语气真像那个和尚,”帅牧绳突然就笑了。柲筝静静地站着,似乎真的是这样,自己越来越像鉴真了,这一路上,自己跟他学到了很多,信仰,执念,以及对世间无私的大爱,是他助自己成了仙,使自己明白了何为责任,他果然是当之无愧的高僧,鉴真,成就你,到底会不会成为我一生的遗憾?

    屋里鸦雀无声,大家诧异的看着鉴真,鍭润斜含泪的望着他,自己已经决定不再喜欢了,他又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