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乱云飞渡藏霹雳(上)
第十一章 乱云飞渡藏霹雳(上) (第3/3页)
风不同,我们的宗旨是一诺千金,一言九鼎,你既然弃暗投明,我们就绝不会让你死!!”
他指了指宋婆婆:“你只知道她是个毒婆子,却不知她还有一招绝活,叫做削骨易容,经她动刀易容的人,就是亲娘老子也认不出来。”
彭商毅苦笑道:“人嘴两张皮,随便你说嘴,我又怎么可能相信………”
“你大可放心,我来给你做保证。”忽听门外有人笑道。
彭商毅抬眼观看,却见门外来了一人,白衣如雪,长身卓然。
此人四十多岁,脸上皱纹不少,显然饱经风霜,但腰杆却仍然像铁一般强硬,一双炯炯的大眼睛,向所有人发射着尊贵的气度和雄狮般强大的威胁。
这个人经历了何止百战,却从来没有害怕过一次。只因他相信,这世上,没人能击败他。
他,就是李卓然。
“参见阁主!!”齐白羽,宋婆婆等人起身施礼!!
一山阁的规矩,人可死,礼不可废。
李卓然微笑答礼,好像这些人都是他的朋友,而不是下属。
“李……李阁主………”彭商毅有些吃惊,他没想到扫荡双龙会沧州分舵,堂堂一山阁阁主李卓然会亲自出面。
“老彭,请起!”李卓然微笑着去扶彭商毅,彭商毅立刻感觉到他竟没有使用内力,他扶自己的时候,全身大穴竟完全暴露给了自己。
仿佛自己一伸手,就可以点中他的所有要穴!!
彭商毅自小练武,经历了严酷的训练,他有足够的把握一击即中。
只要挟持住了这个李卓然,就能迫使他的手下放自己一马。
这个逻辑很合理,但彭商毅做不到。
只因为这李卓然身上,竟似有一种魔力,彭商毅靠近他时,一股巨大的压力便随之而至,压迫着他的三魂七魄,使他根本不敢下手!!
如果说与齐白羽相比,彭商毅感到的是三十年武功白练;而此刻与李卓然相处,彭商毅的感觉是,在这个人面前,所有的武功看来都已失去意义。
这可能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的魄力!
李卓然扶起了彭商毅,微笑道:“彭堂主,老齐他们下手太狠,我来晚了,没能饶恕你的部下!宋婆婆,你现在就可以给彭堂主削骨易容!彭堂主,我李某人再送你白银两万两,你和你的家人可以隐居在任何地方,我李某人愿发毒誓,绝不相负!!”
老彭惊诧道:“你,你不要我画那两幅图了?!”
李卓然微笑道:“如果你心里不服,即便画了,也未必是真,我们照图行事,必然反受其乱,所以不如不画。我知道,你当初是为了重振彭家刀法的威名,才勉强加入双龙会的,和双龙会那些死心塌地的朝廷鹰犬不同。所以,你即便不画,我也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老彭苦笑道:“李阁主你说得好听,我又不是三岁孩子………”
“拿我的剑来!!”李卓然看着彭商毅,忽然向后伸手一招。
“是!”门外两名少女齐声答道,一柄长剑,便从门外飞速抛来!!
长剑无鞘,剑锋锋利无比,竟直插向李卓然的后背!!
老彭“啊”的惊叫出来!!
此等力度抛射而来的锋利长剑,如果扎中,立刻便会将天下四大帮之一的帮主扎个透心凉!
李卓然突然向身后一伸手!!
那柄飞来的长剑立刻便仿佛通灵一般,剑身在空中起了一个奇怪的反转,剑把竟被他吸到了手里!!
就这一手,让彭商毅顿时感到,自己当年如果没有练武功,该有多好。
不练武功,便不会产生发自内心的那种绝望。他忽然感到自己刚才有多么可笑,居然还想拿住李卓然的穴道,真是有够愚蠢。
他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出手。
“彭堂主,这是跟随了我二十年的佩剑,现在,我以它起誓。”李卓然握剑在手,慢慢举起,道:“如若李卓然辜负彭堂主,便如此剑碎尸万段!!”
他左手轻轻一弹,一柄锋利长剑顿时化作碎片!!
“李阁主,我,我彭某人服了!!”彭商毅猛然跪地,向李卓然连叩三次!!
李卓然微笑,道:“宋婆子,待彭堂主画完两幅画,就该你忙碌了……”
徐婆子笑道:“阁主放心,属下杀人杀得烦了,偶尔随手救一个人,正好可以换换心情!!”
李卓然笑道:“你错了,不是救一个人,是救三个!彭堂主的老婆孩子,也必须改换面容,否则还是会被双龙会那帮狗贼找到的。”
“是!”徐婆子庄重答道。
一山阁,阁主的命令就是一切。
茫无涯际的汪洋。
碧波万顷,不知从何而来,亦不知到伊为止。
碧波之上,一个人正在随波浮沉。
侯龙波。
侯龙波正死死的抱着几块木板,这就是他曾经赖以骄傲的“巨轮”。
仅剩的残骸。
午夜时分,突如其来的风雨大浪,把他在睡梦当中惊醒。
什么绝世武功,什么雷霆剑招,在大海面前,都显得那样可笑。
一个大浪过来,他的精心打造的木舟,碎了。
就这样简单。
巨浪还卷走了他的长枪,他的弹药,他的食物,他的淡水,还好,那些钻石和宝石,那封书信和两本秘籍,还有那些短枪和细小东西都被他在前一天放入一个皮口袋里面,拉好拉链,将皮带挂在了脖子上。
这才得以保住这些最最重要的东西。
什么都能丢,这些宝石不能丢。
这是他的信念。
别的东西,是他的命;而这些宝石,比他的命还重要。
刻苦练功有一个好处,强化了他的忍耐力和附着力,他仿佛已经长在了那几块木板上,什么都不能让他和它分离。
随波浮沉,任凭风吹雨打;
浪谷浪尖,随便起起落落…………
这一夜,他仿佛轮回了七世。
当东方太阳升起,万丈阳光照耀着他的背部,他笑了。
风浪还是将他送往西方,而且比驾驶小船速度更快,他一夜之间所走的路程,只怕比小舟漂泊十天走的都多。
风平浪静,碧海蓝天,阳光普照,仿佛一切都未发生过。
侯龙波艰难地爬上木板,他对自己太崇拜了,自己制作然后砸进船体的木头钉子,发挥了巨大的作用,这几块木板牢牢地结合在一块,大风大浪都未将它们分离。
否则,仅靠一块木板是绝不可能支撑他身体和那些杂物重量的。
太阳的温暖让侯龙波很舒服,但他马上就意识到了什么,他艰难的脱下自己的上衣,然后勉强躺在狭小的木板上,使劲力气用力绞着那件奇特的短外套。
水,半咸的水,一滴滴被挤出来。
昨夜的暴雨,下的自然是淡水,即便混合了些海水,也勉强能喝。
侯龙波贪婪而又准确的,将几乎所有拧出来的水喝进肚中,他竭力压制住自己强烈的呕吐感觉。
他忍住了。
肚子里翻江倒海,他还是忍住了。
他运功,一个周天之后,一股黑黑的液体,从他手指间穴道射出!!
然后,居然一切又归于平静。
侯龙波放心的喘息了一阵,排出了身体内的毒物之后,自己就暂告安全了。
空气中的温度逐渐升高,侯龙波不由苦笑,更加难熬的白天,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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